陆征看着若璃,眼神呆了呆。 那似乎是未来世界的若璃,她眼中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肤白胜雪,银色的青丝披落在肩上,淡色的睫毛细长,在平淡的眸子前扫了扫。 身前的若璃,除了发色不同,似乎就是若璃。 陆征笃定。 但身前的白影看着陆征的模样,忽的“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她看着陆征看着自己几乎要看呆了的眼神,甚是满意,身子在半空中摇了摇,到了陆征的身前。 她身上的衣服和六岁白若璃穿的红衣是同一个款式,只是大了不少,她身影飘动,衣服上淡红的流苏也跟着摇晃,看起来甚是好看。 当然,若璃脸上的笑容更是清丽,她微微抿着嘴,摇晃身上的衣服,发丝随着她的身子微微起伏,又重新散落。 不过这其中还有不少发丝沾到了她的面颊上,若璃脸上微红,略显尴尬地捋了捋自己的发丝。 随后她在陆征的身前又转了一圈,眸子带着笑意,直直看着陆征。 “怎么样?好看吧。”
白若璃微微笑着,看着陆征有些呆滞的目光,似乎甚是得意。 陆征在白若璃带着笑意的那一刻,便回过了神,他轻呼了一口气,自己似乎都有些魔怔了。 但面对白若璃的质问,无奈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是是是,好看好看。”
陆征的眼神又落到了白若璃的肉身上,她的眼神有些淡然,脸上的表情甚少,一副懵懂的样子。 而白若璃的灵魂则是像那乳白世界中的一般,有些“活泼”。 白若璃的身子在空中飘了飘,满是笑容轻呼出了一口气,说道:“你睡着的时候,我无意中出来了一次,没想到第二次也能成功,我厉害吧……” 但陆征含着笑意点了头,他眸子略定,他似乎已经想通了所谓明净心体的含义,思维在外的灵魂状态,确实可以更理智,也更便于查明周遭的情况。 白若璃心满意足地点略点,似乎就这样放过了陆征,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了,她葱白的手指晃了晃,伸到了陆征的身前。 陆征愣了愣。 白若璃侧过了头去,微微说道:“嗯……外边的天快到晚上了,灯会要开始了,人可是会很多的,你走丢……我也很麻烦,所以……” 白若璃红着脸,把自己的手抬了抬。 陆征点头笑了笑,他们之间的手中虽然还系着锁链,但他也故意没有提这件事,或许是两人共同的小心思作祟。 白若璃在感受到了陆征的手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灿烂了些,轻哼了几声,说道:“我可是很受欢迎的,所以,你牵着我的手的时候,即使不感到荣幸,也要开心一些哦……” 陆征听到了白若璃的话,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说道:“好,在下能够牵到白大小姐的手,真是倍感荣幸……” 但白若璃似乎被陆征调侃的脸色有些微红,说道:“好啦,你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有人叫我了,我们快走……” 外边似乎真的有人叫了若璃一声,替她解了围。 若璃如获大赦,扭头拉着陆征的手,就朝着门外跑去。 陆征轻笑几声跟了上去。 屋外,夕阳西下,给天空带来落幕和余晖,天空深处的的地方已然染上了繁星点点。 若璃一席丝织的衣服,在村中的众人之中缓缓走着。 周边的小屋上,已经挂上了灯笼,看起来格外夺目,它们透着纸糊的灯笼罩,露着温和的光。 若璃和陆征这此处走着,他们的步伐都放慢了下来,细心观察着周边的事物。 红烛,灯光,细碎的红纸,酒宴,摆设在草场之上。 中央是一堆足有二三人人高的篝火,材木在其上,错落有致。木材湿漉漉的,其上似乎是松脂油的味道。 众人在篝火之边做齐,每套桌子上都坐着村中人和善的笑容。 他们看着若璃,都连忙想要招呼到自己的身边。 若璃有些腼腆,而陆征则是在一旁微微笑着,让若璃的眼神瞟了瞟,似乎十分不满的模样。 但白紫还是轻轻拉着若璃坐到了位置上。 桌子其实并不大,酒杯里是用今日刚下的雨烧的水,一边的屋子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麻婆从中缓缓走出,端出了今晚的饭菜。 虽然是大旱,但他们上年的收成其实算的上不错,所以伙食的供应还是足够的,精米磨成的馒头,烙饼,加上晒制已久的食品,还有汤汤碗碗,众人的眼前也是一亮。 凭着这热烈的气氛,以酒带水,似乎都能喝醉了去。 白酒趁着热闹说了一些祭词,随后端了一些饭菜,走到了东南的一角,恭敬放下。 若璃和陆征看着白酒如此恭敬,有些奇怪。 “村里人不是不信神吗?”
陆征和若璃的脑海里都出现了这个想法。 白紫对着若璃轻轻一笑,说道:“我们不信神,但无论是岁帮助了我们,我们也是要还礼的,小璃儿,你不是知道有谁救了我们吗?”
白酒回来,也是对着若璃微微一笑,说道:“粗茶淡饭,实在难以满足神明大人的胃口,不过,看在我们这么热闹的份上,还请他多担待吧……” 陆征总算知道白酒夫妇的念头。 白若璃看了陆征一眼,轻笑着对白酒说道:“不,爹爹,他很满意……” 陆征也无言笑着。 白酒看着若璃,眉眼一动,大笑了几声,说道:“这神明可比那仙人和我胃口多了,吃了那碗饭,便和我们村像是一家人了,到每年开春,我指定送上好酒……” 白酒如此说着,引来了众人的觥筹交错。 在盛情之下,白若璃也举杯共饮,和大家一同庆祝久逢的甘霖还有无数回转的生机。 在陆征的眼中世界似乎变得有些梦幻。 陆征和若璃这是心中同时念叨这白酒无意中说的那个“一家人”的词汇,出着神。最后两人牵着对方的手,相视笑了笑。 “璃儿,别愣着了,爹爹要点篝火了!”
白酒不知何时,已经举着一支明黄火把,立在了未点燃的篝火前。村中的众人也随之走到其身边。 他们在等待着若璃的加入,这晚会,篝火才是灵魂,若璃在村中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是至关重要的宝物,这篝火,也理应由他点燃。 于是,若璃在众人的簇拥下上前,点燃了篝火。 陆征看着冲向天幕的火焰,眼中不禁笑着,微微眯起,这火焰就像是新生的光芒,在雨夜之下熊熊燃烧着。 我真的打破了命运了吗? 陆征如此想着,迎上了若璃递过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