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晚宁的淡然更让傅震声心里止不住地颤抖。
但木晚宁却直视着他的眼睛，仿佛洞穿了他的心：
“你反复跟我说，让我相信你，你会告诉我真相……我忘记了很多事情，这两天却想起了这句话……那么真相你还记得吗？告诉我吧……”
傅震声颓然地坐了回去，再抬头时，眸子里是深不见底的黑：“把动过手脚的图片寄给秦风栾的是大哥，不是我，可惜，一直到最后，我也只知道了一个人证，还被他灭口了……”
“我信你……”木晚宁干脆的回答让傅震声愕然了。
“为什么？
“因为在我半疯半醒的时候，姐姐就告诉我了，那些照片，是她寄过去的……她不允许我毁了她的人生，还能享受到幸福……”
苏家大小姐！
傅震声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神色恬淡，眼神干净，语气淡然，似乎在说的，是别人的故事。
“但沐沐是你扔掉的啊……虽然沐沐找回来了，但这一点，我不会原谅你……晏澜那孩子是我跟你的是吗？”
傅震声垂下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声音嗫喏：“……是”
“但我想不起来任何关于他的记忆……疯的时候没有，醒的时候也没有……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傅震声抬起头，眼睛里的幽深似乎融化了，流露出的伤都冷彻脊骨。
“因为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因为我疯狂地伤害你，所以你忘记了所有后来发生的事情……晚宁，我不祈求你会原谅……我只想在剩下不多的日子里，能够每天这样看看你，就足够了……”
木晚宁却起身了，那笑容一点没变，但说出的话却冷到了骨子里：“我的心事已经了了……以后，不可能再见了……”
傅震声站起身想靠近：“为什么！你不是说这世上你认识的，只有我了！”
木晚宁却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气势，明明那声音一如既往的淡然，但就是让傅震声呆愣当场：
“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来见一个扔掉我的女儿，杀死我的丈夫，伤害我到让我忘记亲生儿子的人？
我只是来确认这还是那个世界，而你还是那个你，如果能让你的余生，感受到一点我曾经受过的苦，那也是值得的……
阿声，也许明天我就忘记了今天说过的话，这就是一个疯子的幸福……
但你不会忘啊，因为从一开始，你就只会装疯……
那些伤，我不记得，但你始终会记得，多好……”
傅震声颓然跌回椅子里，徒劳地喘息，似乎有什么事情让他呼吸都停滞了，窒息的感觉萦绕，他只能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人，一点点走远……
何沐沐接了妈妈就离开了，傅晏澜冲到挣扎的傅震声跟前，看到不可一世的老人满脸都是豆大的汗珠。
他慌乱地喊叫，隐在暗处的人迅速围拢过来，有人叫了救护车。
“沐沐，以后我情绪稳定的时候，就住在秦家好吗？”
“嗯，我跟姐姐说，她肯定很开心……”
“不需要你们每天陪着我，你们可以忙自己的事情，有空再回来看我，我给你们看着家……”
何沐沐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滚下来了，爸爸，曾经也跟她说过类似的话……
“好的……妈妈……”
“这次回去，可以给我看风栾的房间了，怕我突然又糊涂了的话，先给我吃药。我现在还很清醒，做的决定是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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