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震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突然入口的铁门响了。
那两个侄子不会在这个时候来看他的,除非是想弄死他。
但那两个妇人之仁的侄子,两年前都没弄死他,现在更不会,所以来的人会是?
……大嫂?!
真是风水轮流转,现在换他带着脚镣去见大嫂了。
高大的老人即使在囚禁中也没有疏忽锻炼,依旧身板挺拔,他的晚宁没有死,还在等他去爱她,他自然会用最好的状态等她……
“大嫂挑这种杀人越货的点来找我,又要谈什么交易?”
“那个贱人在谷雨疗养院……”苏女士优雅地坐在了沙发上,不像是来谈交易的,更像是来探望病人的。
傅震声的眼睛一下子变得热烈:“你要放我走?”
“怎么走出去是你的事,在北美,你是逃不出去,在这里,我知道你留着后手……你之所以一直等在这里,就是等那贱人的信息吧,他们都知道,却都不告诉你,你不觉得恼怒吗?”
傅震声眼神热切的看着苏女士:“这么多年,嫂子总是知道怎么样才能挑起我的火气……”
这话说得暧昧,苏女士脸色一白:“你闭嘴!既然知道那贱人的消息了,你还不想方设法逃出去找她吗?”
“我跟大哥找了二十几年的人,谁都没想到是嫂子把她关起来了,你说,我怎样才能相信真不是你安排的圈套?你想挖出我在z国的最后一点底牌给你儿子,不是吗?”
“男人的脑子总是想太多……木晚宁当年跳窗而逃,我发现人的时候,就剩半条命了,你平心而论,我这二十几年虽然是囚禁了她,但至少给了她安全不是吗?否则,落在你手里,她早被你玩死了……”
傅震声的脸色僵了一瞬,旋即又恢复了正常:“如果不是我太了解过去,我真的觉得大嫂是菩萨心肠呢,这样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所以你现在是假菩萨做到底,又让我们夫妻团聚?”
“我从来都是不是假菩萨,我这辈子恶事做太多,死后肯定不得安生的,那索性恶人做到底。
我从你手里救了她,再把她还到你手里,你的手段那么多,她还能活几年……凭什么白吃白喝我二十几年,她要安享晚年……”
傅震声的脸色晦暗不明,眼前的假菩萨露出恶魔的本质,她只想借他的手,虐死木晚宁而已……
这个周六,何沐沐带着笑笑去看外婆。傅晏澜请的德国脑医学的专家要给木晚宁会诊。
木晚宁有些慌张:“沐沐,妈妈是生什么病了吗?妈妈还不想死,妈妈要看着笑笑长大……”
失去了好多记忆的妈妈其实更像一个孩子,单纯、无辜,对身边的亲人充满依恋。
何沐沐还没有走上前,傅晏澜就一把把妈妈搂在怀里了:“妈妈不用怕,妈妈不是记不得我们了吗,我们让医生看看,说不定能记起一些呢?
就算记不起也没关系,我们以后都陪着妈妈,妈妈就一直记得我们了啊……”
何沐沐在弟弟身后抹了一下眼睛,木晚宁逐渐安静下来,开始配合检查。
专家表示无能为力,脑部是人体最精密的器官,失去记忆并不像电脑删除了文件那么简单。
大脑的本能是让本体活下去,所以巨大的应激障碍会让人选择永久忘记一些可怕的事。
“这并不是坏事,那些可怕的过往离开了,她可以拥有以后美好的生命,为什么要执着于唤醒她不好的回忆呢?”
医生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