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是苏女士一贯优雅的声音：“说得如此情真意切，我都觉得你真的是想离开我儿子的，还用离开换到你妈妈的消息，我觉得我亏了……”
“我已经完成了你的指令，你难道要出尔反尔吗？”
“当然不会，我向来说一不二的。号码一会儿发给你，会有人跟你视频通话，你会见到你的妈妈。”
“我说的是见面！”何沐沐怒吼。
“你以为我会冒着暴露的风险带你去见你的妈妈？可笑！实时视频，你能见人，我能放心，双赢！
别想着事后再来哄哄我儿子跟他重修旧好，我会跟他一起回国，像六年前一样跟他生活在一起，你只要动任何手脚，我都会报复在你妈妈身上……”
“您真是费尽心机啊……”
“废物利用而已，不然我养着她二十多年，总得收点利息不是吗？当然你表现得好的话，我可以安排你每个月跟你母亲视频一次，她精神稳定的时候，你甚至可以跟她聊天，怎么样？”
何沐沐无力地放下手机。
何沐沐拨出了那个刚收到的号码，视频通话接通的时候，是一张严肃的黑人看护的脸，然后镜头调整了，何沐沐看到了一个呆呆坐着的女人。
时光像是从未在她身上停留，她依然有着光洁的皮肤，只是那眼睛却没有任何神色，仿佛心被挖空了一样。
何沐沐抚着屏幕中那张熟悉的脸，眼泪滂沱而下。
那是妈妈啊……
是还活着的妈妈啊……
秦楚楚安排了包机回国，傅晏寒没有来送。
来的只有傅晏澜。
何沐沐看着面色复杂看着她的弟弟，踮着脚摸了摸他已经剪短的清爽的头发。
“上一辈人的事，与你无关。如果你还会回去的话，随时可以去找我。”
傅晏澜把姐姐拥入了怀里。
何沐沐小声地在他耳边说：“妈妈还活着……她现在不能跟我们见面，但她活得很好……不能告诉任何人……”
飞机引擎发出巨大的轰鸣，何沐沐看着窗外的渐渐模糊的城市，心里只剩下空落落的痛。
会好的，每一次都熬过来了，这一次，也会好的。
只是……
她摩挲着爸爸的骨灰盒……
妈妈找到了，爸爸却永远离开了。
上天，从来都对她分外苛刻。
傅晏寒加快了手里的进程，每天催命似的在赶进度。
哥哥进门的时候，脸色漆黑：“你tm为了回国追女人，连你哥的命都不要了是不是？”
傅晏寒头都没抬：“你现在是弟弟！”
“你tm信不信老子连出生证明都改掉！”
哥哥怒不可遏，狗日的二叔，害他们兄弟二人互换身份，明明他早出生了半小时，后半辈子要做弟弟！
“我明天走，带妈妈一起！”
“你tm没人性，老子这里不安耽！老子就你这么一个弟弟你不帮我！”
“你还有一个弟弟可以用……”
“那个混球要是有你一半脑子，老子也许会用一下。”
“谢谢夸奖。”
哥哥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傅晏寒眉毛都没抬一下，去了妈妈的房间。
哥哥恨恨地说：“你tm学老子学上瘾了？还是那些年你根本就是个披着兔子皮的狼，现在才是原形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