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门突然开始渗血,一张诡异的人脸缓缓从木门上浮现。面孔上有明显的伤痕,嘴角溢血,面色近乎纸一般的苍白,仿佛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一般。闭合的双眼瞬间睁开,嘴角勾起,露出一个诡异的笑。人脸的笑容越来越大,露出了渗血的牙齿,不美丽反而异常惊悚。彭语忍不住皱了皱眉,身体几乎是下意识贴紧了隔间的墙壁,这怎么和她写的不一样。只见那张古怪面孔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猛得朝着彭语扑了过来,一口就咬在了她的脖颈上。彭语只觉得一阵剧痛,下意识去摸脖颈处,却什么都没有摸到。那张诡异的脸仿佛突然消失了一般。“怎么会这样子?”
彭语不理解,掀开衣服找了找,依然没有找到那张多出来的脸。无奈之下,她离开了厕所。老谢正在厕所门口不远处等着她。她微微挑了挑眉,惊讶道:“谢哥,你怎么在这?”
老谢连忙道:“我也是来上厕所的。”
说着赶紧进了男厕。要是许戈在这里,可没这么容易打发走。彭语回了彭母的病房外。彭母早就转移到了急救室,所以这里空无一人,她拿起纸笔,在上面写下自己要离开,马上就回来的信息,然后拍了个小视频。做戏嘛,当然得做全套。“只不过这个进度还是太慢了,我还要演到什么时候?得找时候推波助澜一下。”
她朝着外面走去,越走越偏僻。虽然厕所也可以去检测那张脸是否有效,但是人进去了,却没有出来,反而出来另外一个人实在是太诡异了,太容易被人怀疑。所以她必须走到一大片没有监控的地方,再进行换脸。“再坐几站公交车吧。”
她的运气不错,很快就上了车。因为是中午,所以车上早就没了空余座位,车内比较拥挤,所有人都贴得很近。突然,彭语感觉自己被摸了一下,她震惊的回头却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不小心的吗?她转过头去。紧接着,她又感觉到了那只躁动不安的手。她一把抓住那只手,惊讶的发现,对方居然是一个个子很高,戴着眼镜的少女。女的?“怎……怎么了吗?”
彭语狐疑的松开她有些粗壮的手腕,试探性的询问道:“你刚才……是不是摸了我?”
眼镜少女面色涨红:“我……我是女的啊!我摸你干嘛!你神经病吧!”
周围议论纷纷。“都是女的,误会吧?”
“这么挤,不小心碰到了吧?”
“小题大做,就算真的被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都是女孩子有什么好计较的。”
“肯定是误会了。就算真的有公交车色狼那肯定也是摸美女啊,摸她个丑八怪做什么?”
丑八怪三个字像是刀子一般扎向她内心。原来被xsr也是要资格的吗?突然,她听到耳边传来了一个甜美的声音,宛如人鱼的歌声一般,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你……想要变美吗?”
她下意识回头,左顾右盼都没找到声音的主人。而且那个声音实在是太近了,像是有人将头搭在她肩膀上,贴着她的耳朵说话。难不成……是那张脸的声音?少女的轻笑声响起:“答对了哦~小可爱,需要帮忙吗?只要变得足够美丽,就没有人会怀疑你了哦~每个人都会站在你这边哦~”彭语在心底回复:“暂时不需要。”
她看向那个眼镜少女:“你的手腕太粗了,最重要的是……”彭语伸手一把揪下眼镜少女的假发,“她”的眼镜也被带飞了出去。“你的假发没戴好。穿女装不是错,但是穿女装摸我,还一口咬定自己是女孩子,想借此洗清嫌疑,真的有够给其他女装大佬抹黑的。”
“少女”慌忙抓住自己的眼镜,却发现镜框已经歪了一点。彭语左手甩甩头发,右手掏出手机,将他的模样拍了下来。“我现在有点急事,不方便送你去警局,我劝你自己去自首,否则我就把这件事发到网上,让你尝试一下网曝的滋味。”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的,鬼迷心窍就……给你造成困扰,真的很抱歉!求你原谅我!我真的不想留下案底,也……也不想被网曝。”
“少女”连忙鞠躬道歉,却因为太挤弯不下腰。彭语却没有半点动容,冷冰冰的道:“既然这么不想留案底,就管好你的手。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么?犯错了,就要求别人给你机会。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周围有人嘀咕一声:“没必要这么凶吧?”
在彭语摘下其假发的刹那,周围便瞬间安静了很多了,所以这一声嘀咕,马上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这人被公交车上的所有人执行注目礼,瞬间羞得拿包挡住脸。彭语扫过周围所有人,开口道:“不止是他……你们有本事就把自己前面说的话,再说一遍啊。”
一开始谴责她小题大做的可不只有这个人。没人回答她,有些人更是心虚的去看窗户外面,假装自己一直在欣赏风景。彭语也没指望从他们嘴中听到道歉,这些人从来都只会高高在上的指责别人。眼看着就要到站了,觉得有些晦气的彭语决定下一站就下车,突然她听到了一声细如蚊吟的“抱歉”。她转头看去,是一个胖乎乎的少年,看着莫约十七八岁,整个人都藏在黑色的卫衣之下。他的面色涨红,像是一个熟透的苹果。彭语有点意外,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到站了,车门打开,她下了车。在刻意往偏远地区走后,她终于找到了一个附近都没有摄像头的地方。“我需要变美。”
她轻声呢喃道。下一刻,她听到耳边再次响起那个甜美的声音:“如你所愿。”
她只觉得脸上变得无比的痒,她下意识想抠,却担心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她死死的控制住手,不让自己去抓脸。紧接着,痒变成了疼。这种疼像是脸皮被一片片削了下来。彭语跪在地上,死死的抠着地板,大口喘着气,而温热的血液也顺着她的双下巴滑进衣服中。大脑一片空白,视线都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