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秋烦闷地往前走,温景知则小心翼翼地跟在宋以秋身后。
“你可知道你口中那个‘相公’的真实来历?”
温景知还在为南辞深随口的一句娘子、宋以秋不假思索地回应,而生闷气。
宋以秋停下脚步。
“你说什么呢?”
宋以秋扭头瞪他。
“不开心了?你方才不是很自然地回应他了吗?怎么不见你那个时候不愿意?”
温景知板着一张脸,黯然失神的脸庞上,有着清晰明显的愤怒,但更多的还是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淡淡忧伤与失望。
宋以秋看着他难过的样子,顿时就泄了气。
“他是南阳山的四当家,叫我娘子是因为是他救了我。我们之前一直在寨子里假扮夫妻,所以我就很顺口的就应下他的话了,就是演戏嘛,是假的。
但我差点忘了这里不再是南阳山,这是我家,他确实不能够再这样叫我了。”
宋以秋双手拽着温景知的袖子,轻轻晃动,对着温景知甜甜的撒娇。
温景知装作面无表情地把头扭过去。
“所以呢?还有吗?”
“还有?还有什么?”
宋以秋摸着头,疑惑极了。
温景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就……说点好听的,让我开心开心。”
“好听的?”
宋以秋紧紧盯着他清晰的下颌线。
“我知道了!”
宋以秋看着一脸期待的温景知,顿时茅塞顿开。
“相公?相公!你才是我的相公!”
宋以秋用力抱住他的整个手臂,将自己贴在他的手臂上。
温景知表面淡定,实则内心已经激动到极点。
“我才不是你相公……”
温景知得了便宜还卖乖,虽然嘴上说着不愿意,但那嘴角却是在不自觉的上扬。
宋以秋放下他的手臂。
“小知了?你口是心非的样子,看的我好想揍你。”
宋以秋捧腹大笑。
温景知急的直跺脚,他慢慢转过身,和她四目相对。
“我我就是想稍微矜持一下……”
宋以秋眉头微微蹙起,她缓缓走到他跟前,然后踮起脚,轻轻揉着温景知的脸,随即浅浅一笑。
“小知了,不需要矜持。”
温景知呼吸一滞,心跳似乎在加速。
真是的,干嘛要频繁跟我肢体接触,好羞涩……
“我……我其实还有个小名,你想知道吗?”
“哦?是吗?”
宋以秋十分自然地抓紧他的手,带他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
温景知感受着她极为小巧的手掌紧紧握着他的手,心里仿佛像是吃了蜜般甜。
微风轻轻吹起了她的发梢,宋以秋扭头,支着下颌问他,“是什么名字?”
“葡萄,小葡萄。”
宋以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十分认真地问他,“好可爱,是有什么寓意吗?”
温景知垂眸,眼底一片混乱。
“母亲出生时,买了一筐葡萄,等她将葡萄清洗干净准备吃时,我在母亲的肚子里闹脾气,母亲疼的倒在了地上,桌上的葡萄散落了一地。
葡萄没有吃到,我出生了。所以母亲就常说当时没有吃到葡萄,是因为葡萄要出生了。幼年时,母亲常常叫我小葡萄。”
宋以秋心里立马响起了警报。
她垂着头,一个劲的道歉。
“小葡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勾起你伤心的回忆的,实在是对不起!”
温景知双眸凝视着她,眼底柔缓。
“没关系的,不要自责。”
温景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宋以秋缓缓抬头,注视着他,随即抿起了一丝微笑。
“你坐好,我来推你。”
温景知乖巧地握紧两旁的绳索。
宋以秋轻轻一推,温景知瞬间便像飞起来了般,仿佛荡入了云霄。
蓝天,白云,绿树,还有宋以秋。
这些事物不停在他脑海中转悠。
“抓紧啦!小葡萄!”八壹中文網
宋以秋用力一推,温景知达到了最高点,在最高点停留了那一刹那之后,迅速落下。
他看到空中有几只鸟儿缓缓飞过。
飞到顶点再回来之时,带过来了一阵风,吹的温景知十分清醒。
后来,宋以秋开始温柔地推他,很轻缓很柔和。
他闭上眼睛,以为这就是母亲的摇篮。
“你过来,换我推你。”
温景知把宋以秋拉过来,让她坐在秋千上。
温景知缓缓推动秋千,宋以秋开心的笑了起来。
两人在欢笑声度过了漫长又短暂的午时。
用饭之时,温景知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还没有问清楚南辞深地来历。
温景知无奈地拍头,看向一旁在美滋滋夹菜的宋以秋,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果然,美色误人。
用完饭后,温景知语重心长地问她,“那个南辞深到底什么来历?你知道的有多少?”
宋以秋抬头细细思考。
“我知道是南阳山四当家,其他的……”
宋以秋顿了顿,忽然想起了什么,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
“哦……他他说他是被南阳山的人拐到南阳山的,然后好像是无父无母,没有地方可住,估计是孤儿。”
“拐来的?”温景知重复着这句话,细细品味着其中的东西。
“对啊,他亲口说的。他吧,有时候挺好的,有时候就像发疯了般,令人窒息害怕。”
宋以秋抬手拿起一块桂花糕,递给正在思考的温景知。
“怎么?他有问题?”
温景知接过桂花糕,轻咬一口。
“他有很大的问题。”
“你说,我来分析分析。”
温景知放下手中的桂花糕,站了起来,表情庄重又严肃。
“第一,他的过往经历,我派人查了,没有查到他有被拐到南阳山一说。所以不排除他在骗你。”
“第二,他被人药物控制,身体尚未康复,为何要费尽心思救你出去?不需要解药了吗?”
“第三,我在撞他的时候,能感受到他强硬的内力,他绝对不是土匪这么简单。”
“第四,他的行为举止、一言一行并不像是山中土匪,反而更像一位富家公子。说明在他当土匪之前,一定是个家世还不错的公子哥。可为何又说自己无父无母,无家可归?难道是家道中落?”
宋以秋听的津津有味。
“有道理!”
温景知紧紧盯着她。
“你可知这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被拐到南阳山的?”
宋以秋仔细回想着,屈辱的泪水渐渐溢满了整个眼眶。
“我不知道!但他们都欺负我,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很是粗鲁!”
温景知赶忙上前,替她擦掉眼泪,低头注视着她,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秋儿,画下他的样子。”
“我重新开始调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