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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前往青楼(1 / 1)

马车在坑坑洼洼的土地上慢慢行走,偶尔一阵颠簸。

宋以秋透过马车的窗户,望向远方,神色忧伤,“其实湘容也是个苦命人,自小就被她那酗酒好赌的父亲送到青楼,她在青楼时常吃不饱,要干很重的活,还要被青楼里的人随意打骂。我遇见她的那天,雪非常大,可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破洞外衫,甚至……甚至连鞋都没有。”

宋以秋结合当时的情形,仿佛现在自己就站在遇见湘容的那天,好似湘容是自己一样,霎时间万箭穿心般的痛苦袭来,她抑制不住自己内心深处的痛苦,低声抽泣。

这是温景知看到的宋以秋第二次哭,不同于上次的委屈,这次却显得格外无助。

他略显慌乱,分明早已手足无措,却仍要强装镇定,“不要哭了,湘容是个好人,你也是好人,回头派个武功高强的人躲在暗处保护湘容,直至她安家立业,这样也算是能够做的最好的事。”

宋以秋慌乱的抹泪,点点头,赞许了他的话。

路途遥远,宋以秋在颠簸中沉沉睡去,温景知脱下自己的暗玉色净面直氅衣,悄悄盖在她身上,以免她受凉。

望着她那不施粉黛的脸颊,此刻睡的正香,口中还在不停呢喃,声音很小,温景知凑上去听:“湘容!湘容,湘容救我!”

“宋小姐?醒醒,醒醒。”宋以秋正做着美梦,便被一声一声的呼喊吵醒,宋以秋不悦地睁眼,入目便是一张胡须极长、双目极圆的中年男人,吓的宋以秋频频往后挪,“你你是谁?温大人呢?”

“我是车夫,温大人在马车下,您快下来吧,到地方了。”

宋以秋迷迷糊糊的从马车下来,抬头看向牌匾,愣在原地,“怎么是云来客栈?不是要去青楼吗?”

“你先随我进来。”温景知不疾不徐地迈步进入客栈,宋以秋连忙转身跟上。

客栈里面热闹非凡,室内弥漫着诱人的香味,店里几乎座无虚席,各种各样的江湖人士在此相互敬酒,谈笑风生。肩上搭着毛巾的小二,端着菜盘吆喝着,掌柜手里算盘打的噼啪作响,门口进进出出的客人络绎不绝!

“呦,二位客官是要住店还是打尖?”一进门,身着粗布的店小二忙热情地问二位。

“两间上等房。”温景知回答着小二的话,又转过身问宋以秋,“你要吃些什么?”

店小二忙大声对着管理房间的另一个小二呼喊,“两间天号房,快去准备。”另一个小二收到消息后,转身上楼整理房间。

角落里两位五大三粗的汉子,饮着酒,大口吃着牛肉,好生惬意。那句‘两间天号房’引起了他俩的注意,寻着小二的声音抬头望去,是一位细皮嫩肉的青年男子,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那两个汉子相视,猥琐一笑,低声说:“又是富家子弟,今晚……”他们边说边比划着,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显然,宋以秋和温景知并没有注意到。宋以秋边抱怨,边摸着早已饥肠辘辘的肚子,“早说你饿了要休息,不就好了?我还以为来客栈有什么重要的事呢,其实……我也饿了。那既然如此,那就花炊鹌子、鹿肚酿江瑶、八宝野鸭、虎皮花生,各来一份。”宋以秋轻启朱唇,吐字清晰。

“好嘞,二位客官稍等片刻。”店小二忙的热火朝天,刚招待完他俩,就立马去下桌询问。

温景知神色平静,一字一顿,“用完膳就先在此休息,青楼我自己去。”

“为何?里面全是各类各样的女子,你一个男子只身去,怕是不安全。”宋以秋边吃边说,一脸不悦。

“这是青楼,不是别的地方!你还是个小孩子,带你去,多少不大合适。”温景知不慌不忙地说。二人均有怒气,对答时针锋相对,言辞犀利,互不相让。

“我已十七,不是小孩子了,若遇危险,咱们两个也可相互商量,你自己一人去,跟谁商量?”宋以秋放下手里的筷子,吃饭的心情都没了。她望向温景知,见他没有丝毫想让自己去的意思,神色渐渐暗淡。

“你把我自己一人丢在这里,我会害怕的。不如我扮作男子,可以吗?”宋以秋无助地将双手紧紧握住,举至下巴,歪着头,乞求道。

温景知环视四周,这里什么人都有,她一介女子,确实不大安全。“那好,吃完便快去换身男子的衣服,不要耽误办案的速度。”温景知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太好了,我会快点吃的,师父真好!”达到目的后,宋以秋意气风发,忙吹捧温景知的好,还给他一直夹菜。

“师父,我换好了,您老觉得徒儿这一身行头,如何?”宋以秋为了能够让温景知观看清晰,特地在他面前转着圈。

温景知抬眸,入眼是长长的衣摆直直垂下,粗布脏兮兮的,看起来不合身极了。长长的头发被束起来包裹在发黄的虎头帽里,唇边贴着歪歪扭扭的假胡子。可眉眼却依旧美的动人心魄。

“你是去青楼的,不是去做店小二,更不是去做乞丐,怎么穿的脏兮兮的。”温景知叹息一声,右手不自觉地抬起来捂着眼睛,直摇头。

宋以秋挑眉轻笑,眉宇间透露出一丝神气,“青楼里的男人,可能都是穿着极好的人,但却不都是富家子弟、达官贵人。我的穿着与里面的男子天差地别,可以吸引人家的目光,使他们都来注意我,如此你便好办事多了。”

“对了,你再等我一下。”宋以秋又赶忙跑走,下楼时还不慎踩到长长的衣摆,险些摔倒。温景知忍不住叹息:带她出来,跟带小孩子,有什么区别?

“好了。可以走了!”宋以秋边说边用锅煤灰抹着脸,脸一边黑,一边白,着实像只大花猫。

温景知差点将口中的茶笑喷出来,“你这个模样,怕是不被人注意都难。”

只这一路走来,宋以秋便已收获了大批大批的目光,宋以秋心想:这次,绝对稳了!

‘梦回乡’好一个令人向往的地方,还未到达地方,便已听到各种各样的女子低声柔柔地喊着。

规格大的青楼就是不一样,门口还有强壮有力的汉子看门。宋以秋跟在温景知身后,温景知迈出房门后,那两个汉子便抬手用剑挡住宋以秋的去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乞丐与恶犬不得入内。”

宋以秋气的直跺脚,从腰间拿出一个囊袋,摆摆手让两人看过来,两人低头一看竟是大把大把的银子,连忙低头哈腰,“这位大爷,您请。”

古色古香的建筑里,莺莺燕燕的女子一个一个浪荡不已,饭桌上的男子肆无忌惮地抱住怀中的女子,传出阵阵淫笑。一双咸猪手更是胡乱地往旁边的女子身上放,那女子非但不生气还笑意盈盈地迎合。

宋以秋捂嘴,手不停地颤抖,她无法想象湘容是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下来。温景知察觉到她不对劲,低下头,嘴唇靠近她的耳朵,轻轻拍她的肩,安抚她,“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

一阵阵热气传向耳朵,确实使她清醒了许多,她听着温景知的话,内心感动不已,“不能够在这儿多愁善感,我来这里是查案的。你可以的,宋以秋!”宋以秋暗暗给自己打气,然后大摇大摆,神气地出没于青楼上下,试图引起群众的注意力。

而温景知一进门,便有大把大把的女子因为他出色的外貌、高挑的身材,纷纷上前将他团团围住,一个个用最温柔地声音询问他需要些什么,其中几个还上手摸着他的腰背,温景知急的不知该如何处理,便无助地看向宋以秋。宋以秋惊的直摇头,用唇语说:还是得看我。

果不其然,宋以秋才转了一会儿,青楼里男人女人全被她破烂的衣着给吸引过去,似乎都在嘲笑她不自量力,没钱还敢来这里。老鸨见她衣着破烂,赶忙上去阻拦,“你是怎么进来的,没钱还敢来我这里!”

宋以秋不语,将银子拿出来,老鸨看着银子直瞪眼,连忙改口,“大爷,要什么姑娘?我这儿应有尽有!”

宋以秋得意一笑,“我要你。”

“什么!这这……那好吧!”老鸨虽不情愿,但为了银子还是强忍着不适,硬着头皮答应。

“但不是我一个人,还有一个人。”

“什么!两个人?”老鸨快要气的晕厥过去。

宋以秋指了指被许多女子包围住的温景知,老鸨见那位男子生的极为英俊,一时兴奋不已,气喘吁吁地走上去,使劲拍打着那些女子,大声呵斥,“都给老娘滚开,这是老娘的男人!”那些女子见老鸨过来,便没了兴致,一个个灰溜溜的离开。

老鸨上前就是抱住他的胳膊,娇滴滴地说:“哥哥,咱们走吧!”

温景知被老鸨的动作吓的不轻,转头僵硬地看向宋以秋。宋以秋忍不住挑眉吹口哨挑逗他,心里暗暗想:这温大人,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一到房间,老鸨便急匆匆地将门锁上,看都没看宋以秋,直接往温景知身上扑。

宋以秋眼疾手快,赶忙拿出事先备好的匕首,抵在老鸨腰前,脸色不悦,“不准再碰知了!我们现在要问你一些事,你若是如是回答,我们便放了你;若你玩花招,这刀子可不长眼!”宋以秋音量不高,可却字字暗含威胁之意。

这刀子直直抵在老鸨腰间,望着白花花的匕首,老鸨吓的腿直打颤,“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你们放过我!”

温景知的思绪还停留在宋以秋的‘不准再碰知了’这句话中,他的唇角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淡淡地宛若划过青石板小路的水痕,清清凉凉。再看向宋以秋时,已然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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