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不错。”
高位上的人不住点头,心情很是不错。
仙道莽莽,天赋心性与气运缺一不可,所以,这第二关考的便是心性。幻境会幻化出考核者心中最深刻的事,由此出题。 每个人的难度不同,通过方式也不同,这也是个人缘法。 “这个,怎么还没出来?”讲话的人指了指柳知春的幻境“我记得,她好像是天极灵根。同她一道的另一个人都出来了。”
他看向下方,萧然护在柳知春身边,赶走了那些好奇的想在她身上戳戳的小孩子。
李茶不知道该去哪里。以前她会觉得奇怪,其他人的妈妈都有家人,为什么自己的妈妈没有,但现在她知道了,妈妈是被爸爸买回来的。不,那个男人不是爸爸,他是个人贩子,是凶手,不是她爸爸。 她该怎么办?妈妈死了,小芽也死了,该怎么办? 她焦急的想着,突然灵光一闪找警察叔叔,对,找警察,书上说遇到事情不要慌张,要找警察叔叔。 她慌不择路,跌跌撞撞的到了警察局门口时,那个坏人也来了。 他下车,和警察笑着握手,看到她了还招呼着她:“是茶茶吗?”她吓到发抖。那人浑然不觉,依旧亲昵道“我是你爸爸的朋友,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说着,他走近,要拉她的手。
她不敢挣开。 “哟,小山子,你怎么来了。”警局里,一个大着肚子的警察叔叔出来了,身后跟着两人。
“这不路过吗,顺道看看您。这不,还遇到了一个朋友的女儿。”他们好熟悉。看着他们紧紧握住的手,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警察叔叔会帮她吗? “茶茶,有什么事要和警察叔叔说吗?”
他蹲下来,像个热心的朋友哄着她:“这是局长叔叔,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他说。”
“我,我” “别紧张,慢慢说。”
“是啊,不着急。”
那局长也说。
站在面前的两人宛若两只巨大的怪物,而她弱小又无助。“我,我逃课出来玩,找不到学校。”这个是骗人的,她和妈妈在这个小镇上捡了好多年垃圾,哪里有小路她都知道。
“这样啊,我也要去学校办事,顺便把你送回去吧。”他回头“我先送她去学校,回见啊。”
“你先去吧。回头我们兄弟俩一定喝两杯。”
他乐呵呵的笑着,牵着她的手,摸的她害怕极了。“怎么了?冷吗?”
上了车,他自然的摸着她的额头,脸上,脖子。
他的手就像是一条蛇一样在她身上蜿蜒,一路寒颤。 “没,没事。”她害怕的想躲开,却没什么用。她顿时生出一股无力感,她好像知道了妈妈为什么不报警了。
他们,都是一起的。 整个小镇宛若蜘蛛的网一样,她和妈妈是被困在网上的小飞虫。所有人都可以在他们身上戳两下,因为他们反抗不了。 很快到了学校,她恍恍惚惚,好似过了几年一样。 “你回来了”同学们七嘴八舌的围过来“她怎么和你绝交了啊。”“你们怎么了?”
“她怎么会突然不跟你玩了啊。”
一大堆问题袭来,让她心烦意乱“我不想说话,你们让开。”
“你……” “我很烦,你们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她,怎么了?”
同学们面面相觑“心情不好?”
“散了散了。”
她趴在桌子上默默哭,爸爸冷漠的说卖了她的画面,妈妈和那条断尾,还有警察和他说话的场景,这一幕幕回荡在她脑海。 妈妈,我都说你错了,爸爸根本不爱我们。书上也错了,我的幸福迟到了。 臂弯内,李茶和柳知春的面孔交替出现。 ————(这是一条分界线) “怎么还没出来?”
问话的人有些焦急,木系天灵根,这可是她看好的绝顶炼丹的好苗子啊。
“个人缘法,你在外面再急也没用。又不能进去帮她过。”一位老者悠闲的端着茶道,茶香袅袅,掩盖着他扬起的嘴角:嘿,我的好苗子出来了。
小春不会有什么事吧?萧燃看了半天后才相信了她还没通过的事实。他焦急的望着那香炉中的正在燃起的第二根香,祈祷着她能在第三根香燃尽前醒来。 ———— 平日里,除了东西外,妈妈还要种田,怕她把农药喝了,妈妈很认真的告诉她这个东西的危害。 现在… 晚上,爸爸还是醉醺醺的回来,好似什么事情都改变不了他。无论是在他杀死爷爷的那天,还是他杀死妈妈的今天。 “给老子倒杯水不会!”他还是在耍酒疯,你不会害怕吗?你不会愧疚吗?她真想掐着他脖子问他。
“水来了。”滴有百草枯的水被端到他面前。柳知春紧张的看着他一饮而尽后才松口气。可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她瞬间紧张起来。
现在怎么会有人来? “李伟,是我,张华。”敲门声还在继续。
张华,听到声音,她心里有数了。 她打一条缝,“我爸爸喝醉了。你们明天再来吧。”“不用,我在里面等着他醒。”
脚尖抵住门,张华直接用力推开。他完全进屋时,柳知春才看见他后面还有一个人。打量着她,像是选东西一样的目光“小春,这位是你爸爸的老板,容老板,来叫叔叔。”
“叔叔好,我去叫爸爸出来。”
她要去检查爸爸怎么样了。
里屋的爸爸还躺那里,是药没有效果吗?她试探的触碰他的鼻息。已经没了呼吸。 “还不出来啊!”他们闯进来时,她的手放在李伟的鼻子那里,他们好似看不见一样,提着李伟的衣领“喂,醒了。”
啪! “别给老子睡了,大老板都来了。”
“龟儿的,还不起。”
张华扯松了领带。
“叔叔,喝水。”她倒了两杯水给他们,他们喝下去后倒下了。一切都是按照她的心意发展,一切都是那么顺利。
不,不对。 看着倒下的三人,她心里抑制不住的慌乱。是哪里错了?她使劲抓着头发想。 茶茶,小芽。 春茶,柳叶。 柳叶,妈妈;小芽,朋友。 “哈,哈哈哈,死了,都死了。”柳知春笑出泪,手里凭空出现一把匕首。她狠狠的刺在他们身上。
果然是这样,她想着。直到把他们砍的血肉模糊,他们也没有出声。 她在外面拿了一把锄头,明明她没看过路,却知道妈妈被埋在哪里。连夜刨开坟,里面是妈妈惨白的尸体和一只骨瘦嶙峋的小猫。 “妈妈,芽芽。”没有小芽,没有道歉,也没有朋友,她只有妈妈和一只叫芽芽的小猫,她甚至都没有芽芽勇敢。 她走进去抱住他们大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从来都是个胆小鬼,她没有报仇,她跑了,却还是被抓回来去。她还活着的原因是他们拐来了一个富人家的小孩,那小孩家里很有背景,找到这里,那家人听她遭遇觉得她可怜顺便资助她上学。 她是个背叛者,她遗忘了他们,一次也没有回去过。“我该和你们一起去的。遗忘是第二次死亡,我忘了你们。”
连同那污秽的童年一起,光也被她埋在角落。
“我终于杀了他们。”哪怕这是假的。
“我来陪你们了。”真的好痛。她还是没勇气和他们一起死在那把刀下,只能喝药了。躺在他们身边她心里竟出奇的宁静。妈妈的身边一边是她一边是芽芽,就像小时候一样,和那时一样安心。她的呼吸减弱,死在了这个夜晚。 一夜死了一家人,或许会有人发现……也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