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十天的考察之旅圆满结束,玉香他们准备先行回国,法国的考察团将在一个月后来海市考察。飞机飞上高空,一番颠簸后归于平稳,玉香松开安全带,静静地欣赏着玄窗外的云海翻腾,云起云涌,云聚云散。忽然听到飞机广播里响起:“航班上的乘客有没有医生,有没有医生……”玉香起身找到找过来的空姐,告诉自己是中医,就跟着空姐来到一位已经休克的乘客身边,拿出针灸包,取出银针用酒精消毒后扎在昏迷不醒的合谷、内关穴上,并在空姐的帮助下,挽起他的衣袖,用空心掌拍打病人多肘窝,不多时病人醒转过来,当他的同伴告诉他是中国人用两根银针,在肘窝拍拍打打就就救过来了,除了感谢,就是不住口地夸赞中医的神奇。玉香没想到会在法国,天上地下救了两回人,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原本随身带着针灸包是为防考察团里的人,万一有谁不舒服,就医不方便时救救急,谁想自己的同伴没用到,用在了外国人身上呐。玉香回到海市,就忙碌起来,继续在海市寻找心怡的店面。转悠了一天,毫无所获,只得先回家再说。玉香逛菜市,看见有个摊位上的白萝卜极水灵。想起在法国做过的萝卜丝饼,味道尚可总是觉得有些差强人意,萝卜虽说萝卜却不是正宗的中国萝卜,“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
味道上就总觉得要差一些。现在有了正宗的,那就再做一回好了。这萝卜最最普通不过,由南向北,从东到西,各省皆有,吃法多种多样,大同小异。可甜可盐,能做甜点,也能做家常菜,有阳春白雪般的气质,又有下里巴人的随和,怎么都好吃!比如这萝卜丝饼,既有极简的吃法,萝卜或擦或切,或粗或细的丝,加盐、五香粉调味,加上面糊,油煎至两面金黄既成。再“奢侈”一点的,加个鸡蛋。也有极繁的吃法,萝卜切成细丝,火腿也是切成细丝,用猪油煎炒了,出锅前加葱,再包以油酥面皮,在饼铛上煎至金黄酥脆,或者入烤箱烤制。到了家,玉香忙活起来,火腿取上方,先切成极薄的片,摆了一小蝶,其余放入蒸碗,上锅蒸着。拿了火腿,到客厅,上好的花雕酒倒上四杯,一一放在方老爷子,方家爸妈面前,每人都从小蝶中夹一片,薄如蝉翼的火腿片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肉质细嫩,鲜香咸中带甜。咀嚼的时间久了,咸香风味散发的越浓郁,再喝一口色泽澄亮的陈年花雕酒,酒香醇厚,入口甘甜柔和,瞬间激发出火腿神奇的甘甜余韵,增添了口感层次,更让火腿的咸香味更好地绽放。老爷子:“好像还有专门用来喝茶的火腿,不怎么咸,叫茶腿吧”玉香:“清代医学家赵学敏在《本草纲目拾遗》证叙较为详尽:‘兰熏’,俗名火腿,出金华者佳。金华六属皆有,唯出东阳,浦江者更佳。其腌腿有冬腿、春腿之分,前腿、后腿之别。冬腿可久留不坏,春腿交夏则变味,久则蛆腐难食。又冬腿中独取后腿,以其肉细厚可久藏,前腿未免较逊。最上者日淡腿,味美清香,可以佐茶,故名‘茶腿’。”
方妈说道:“我怎么觉得心里惴惴的,我们吃火腿喝黄酒,孩子们……”方爸:“孩子们脾胃弱,可不敢让他们生吃,我们吃了都是喝黄酒,也就几片而已,不好多吃……”“爸,妈!我一会儿就做萝卜丝饼,火腿蒸得差不多了,我去做。”
玉香把发好的面放在案板上,用擀面杖擀成薄薄的面皮,若是放在报纸上足可以看得清报纸上的字,然后用猪油抹遍面皮,折叠起来,再次擀成面皮,抹上猪油,再做折叠,擀开,抹猪油,反反复复二三十次,盖上湿布饧(xīng)发30分钟。白萝卜去皮,切成细丝,加盐腌制片刻去其辛辣味,滗出汁水备用;火腿切薄片,再切成细丝。坐锅起油,放入葱姜末爆香,再放入萝卜丝、少许白糖、适量花雕酒、火腿丝略炒,加入精盐、花椒粉、翻炒均匀出锅待用。饧(xīng)好的生胚,分成若干个面剂子,用手捏成圆皮,包入炒好的馅料,用虎口收拢,收口朝下排入烤盘中轻轻按压成圆饼,刷上蛋黄液,撒上白芝麻,放入预热好的烤箱中,210℃烤20分钟。表皮金黄酥脆,内馅清爽咸鲜,鲜美无比。放学的,幼儿园接回来的,闻着香味就就进了厨房,等萝卜丝饼稍稍变凉,就接过玉香递给的,一人一个,吃了起来,好吃的顾不上夸赞,只有三口并做两口来表达自己对萝卜丝饼的钟爱。这时,玉香放在客厅桌上的手机响了,玉香赶紧走到客厅,拿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个海市的陌生号码。接起来,里边传出一道略显苍老而低沉的声音:“玉香,你好!我是鹿××,我已经回到海市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约个地方见一面吧?”玉香记得鹿先生说过他家在桃山,玉香也曾在桃山考察过,在海市转来转去的,还是觉得桃山更符合自己的心意,本想这几天再转转。于是,就回道:“好啊!明天十点在桃山脚下的望岳茶馆碰面好吗?”
第二天,玉香带着萝卜丝饼来到桃山脚下的望岳茶馆,转过竹林,就看见了在茶馆外面平台上的鹿先生夫妻俩。玉香赶紧过去,“鹿伯伯,鹿孃孃上午好!您二位来了很久了吗?”
“玉香,快坐下,我点了一壶铁观音,准备你到了后,由你点点心哪,先喝一杯润润,再看看喜欢吃什么点心。”
“真巧,我昨天做了些萝卜丝饼,配铁观音正好。您二位也尝尝,就是冷了没有烤出来放到温热的时候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