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周末,玉香应邀参加一个文艺沙龙。文艺沙龙就在住着诸多外国专家的百合山庄里的一栋豪华公寓里举办,各种肤色的男男女女络绎不绝地纷纷进入百合山庄,玉香随着三三两两的人流,来到公寓大楼前,两扇巨大的玻璃门因为刚刚有人进去,还在秃自开合着。前面一个高大的金发碧眼的男人,推门而入,进门后,却不离开,拉开一扇门,眼睛望着玉香。玉香紧走两步,进了门,用法语说道:“Merci beaucoup! Monsieur.(谢谢您!先生。)”因为刚刚玉香听见他与同伴交谈用的是法语,“不客气!女士!”
非常标准的普通话。两人一起来到电梯间,那位先生又是用标准的普通话问道:“您上几楼?”
玉香赶紧回答“六楼,谢谢!”
“哦,我冒昧的问一下,您也是来参加莱昂纳德先生组织的文艺沙龙嘛?”
“嗯,是的!”
“那我来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杜兰德(Durand),中国人,在海市生活了十多年了。”
玉香有些懵圈儿,心想:他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在中国生活了十多年就是中国人啦啊。那么我这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又该怎么自我介绍?应该怎么介绍自己是哪国人?不过,玉香还是蛮高兴的,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说着一口标准地道的普通话,作为一个中国人很自豪。两人结伴进了电梯,到了六楼,一出电梯,就看到来自法国的莱昂纳德夫妇,正在迎接大家。玉香和杜兰德又一起走进莱昂纳德先生家,屋里的人三三两两的一起交谈着,或者站在莱昂纳德夫妇收藏的书画前,低声交流着心得。玉香接过杜兰德拿来的葡萄酒,一番交谈,才晓得杜兰德先生生于法国,长于法国,因为喜欢中国文化,来到中国,游遍中国的大江南北,被海市的好山好水好风光所吸引,留在海市外国语学校教书。两人兴致勃勃的聊着,有一个大和国的又矮又瘦小的老男人过来,用R语问候杜兰德,杜兰德随即用流利纯正的R语与之交谈。这时不远处有一人,热情的用德语和杜兰德打招呼,只见他自然而然地切换成德语 ,与人打过招呼,又转换成Ri语,这期间还不忘与玉香不时的交流几句。这时,大和国老男人用他那蹩脚的汉语,对玉香说到:“杜兰德先生,是有大智慧的人,他会六国外语,很厉害是吧,你们……”玉香面对这个老男人的质问,用流利纯正的Ri语“杜兰德先生会六种,那么,请问你又会几种,除了你的母语Ri语。”
“啊?啊!啊……我……”“啊!先生你是在给大家学乌鸦叫么,好像不太标准呐。”
“你的,你的……”“噢!我告诉你我会Ri语,英语,法语,德语,俄语,韩语,我还知道我们国家有一位姓汪的先生会11种语种,还有一位国际列车上的普普通通的列车员会八种除母语外的语种。”
玉香身边的人,都望着那个老男人,两朵可疑的红云浮上老男人的双颊,眼神四处乱飞,用Ri语对刚进来的莱昂纳德夫妇致歉,说自己有事,失礼早走片刻。着急忙慌的走了,快到门口时差一点摔倒,幸亏旁人及时出手扶了一把。因为这段小插曲变得有些冷场的文艺沙龙突然热闹起来,人们都围着玉香,用Ri语,英语,法语,德语,俄语,韩语与玉香交流起来。充实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文艺沙龙到了尾声,玉香离开百合山庄时,已经是夕阳西下,红彤彤的晚霞映红了海天一色的地方。平静的海面上,船在轻柔的航行着。玉香站在船舷边,望着海面上洒满落日的余晖,微风轻轻拂着海面,海水轻轻地荡漾着,波光粼粼的,美丽极了。玉香到家时,天空被暮色染成了深蓝色,点点繁星初现在天边。走在夜幕降临的军属区小路上,看着家家户户依稀透出的那点点昏黄的灯光,还有那一阵阵诱人的饭菜香,从屋里悠悠荡荡飘了出来。吸引着归家的人们,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走过自家门前的鹅卵石路,推开微阖的院门,走进熟悉的院子,月光下的院子,偌大的一个院子里只有月光下的几株树影,屋里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玉香急匆匆地拾级而上,推门而入。“喔!妈妈回来咯,妈妈回来咯!”
“哈哈!可以开饭喽!爸爸,快上菜,妈妈回来咯。”
方舟手里端着菜,腰里扎着围裙从厨房出来。“快去换衣服洗手,马上就开饭了。今天做了你爱吃的松鼠鳜鱼,盐焗鸡。”
玉香在餐厅门口一站,一阵风吹来,松鼠鳜鱼,盐焗鸡,蒜蓉茼蒿,咕咾肉,腊肉焖干豆角,糖醋排骨,芙蓉虾仁,韭香鱿鱼,清炒茭瓜。玉香转身上楼,换了衣服下来,家里人都已经坐在桌前,只等玉香入座。玉香从门口搁物架上,提起一个精致的竹编篮子走进餐厅,竹篮里是一坛朋友送的自酿的青梅酒,今儿的菜不错,可以小酌一杯。方舟从酒柜里拿出六个玻璃酒杯,一杯杯的倒上酒,温润的琥珀色酒液闪耀着宝石般的光泽,顷刻间芳香四溢。玉香端起酒杯靠到鼻尖轻嗅,野青梅那独有的山野香由鼻腔蹿到了胸腔,酒未喝人已身心陶醉。轻呷一口青梅酒入喉,极致的酸,至臻的甜,酸与甜在舌尖交织融合,又各具自己的味道。酒香与果香也十分契合,细细的品味,浅浅的梅子香若有似无。看着仨宝眼巴巴的看着,这酒不能喝,酒坛子里的青梅却是可以吃上一两个。玉香捞出几个青梅,给了孩子们,酸酸的梅子成功的让仨宝闭眼皱起了小鼻子。玉香被愉悦到了,轻笑出声:“两个都吃了吧,这个消食开胃,这两天你们不是喉咙干干的,痒痒的,老想咳嗽嘛,吃了这酒梅子就能好些。明天让奶奶或者姥姥,捞出来点晒干了,就没有这么大的酒味了,你们拿着当零嘴儿吧。这酒里的梅子有些是你们捡的,这里面也有你们的功劳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