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夜离落疑惑的看着她。
“是，曾！”那人在夜离落的身边环绕一圈，在她的身边耸动着鼻子闻着她身上的气味。
“不错的味道，很好，你生气了。”
“叛军起事，我自然生气，要不是他们，我就还来得及见穆老最后一面，要不是他们，穆老也不需要以残魂相托。”
“残魂？”那人稍稍歪了歪头，似乎有些疑惑，只是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改变，那双眼睛依旧紧紧闭着。
“是啊，穆老他将自己毕生所学凝练成了一缕微弱的残魂，在最后的时候交付给了我。”
“呵呵，那才不是残魂，那只是他毕生道行所凝，无魂。并且是会渐渐消失的。”
“这……这我要如何妥善保管？”
那人却是摇摇头：“要么你吸收了他毕生修为，只可惜以你如今的实力，吸收了也是无用的。要么就是将他毕生所学制成册，供后人取用，只是这样对你来说并无多大好处。”
“好吧，我觉得还是记录成册吧，也许这才是穆老所希望的。”
“穆老他可不爱教庸俗之辈，不过不论你怎么选择对你来说都是无用的，所以也没什么区别了。”
“既然没什么区别，不如告诉我吧，你说你不是主魂，又说你曾经主导了那场战争，那你到底是谁？”
“你猜？”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这人呆在一起的关系，当她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竟然有一种，想要揍对方一顿的想法。
而此刻，脑海中又想起了方才她说“不错的味道，很好，你生气了。”
“你是怒魄？”
既然女帝可以将自己对世人的爱全部凝练出来，为什么她不能将其他魂魄凝练出来呢。
当初那场战局本就是她满腔的怒火而起，为师门，为养母也为自己而怒。
那人抬起双手轻轻鼓掌说道：“不错，不错，还算凑合。”
“可是，既然你主导了战争，又为什么会被凝练出来，还有这是在哪里？”
“哎，刚还说你聪明呢。”听到夜离落的询问，那一缕掌管怒火的魂魄显然是有些失落。
“既然我可以主导战争，战争结束之后，虽然我没有了爱，可看着三族大战之后的惨状，哀却成了主导者。”
“明明当我的养母被杀，当我的师门被屠，当我的师兄们被追杀被软禁的时候她都没有出现过，凭什么我赢了她却出来装成烂好人，我们早就没有爱了，又何须哀？”
这么说着，怒魂重重的挥动拳头，明明什么都没有砸中却凭空响起了一声空爆。
“所以她封印了你？”
“若是只她一个，自然是不可能封印我的，她借助了天道的力量才将我封印起来的。”
“天道？天罚的时候？”
“天罚？是啊……在别人眼里，弑母的我自然是该接受天罚的。可我不弑母的话，谁又能为我的师门、为我的养母报仇？他们只不过是想要一个说法罢了。”
“没多少人知道你遭受天罚的事情。”夜离落低下头，轻声的说着。
是啊，如果女帝不为那被屠的宗门报仇，那些尸骨还被埋在玲珑直接之中的同门师兄们、长老和宗主的公道又有谁来给？
“你错了，不是他们不知道我遭受天罚，而是那些人根本都不在乎我是不是遭受天罚。”
高傲的怒魂这一刻就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双肩明显的坍塌下来。
她朝着那个王座飘了回去。
“在乎的人，其实都已经知道了。对我来说，我的全世界就只有那么几个在乎我的和我在乎的人，除此之外的都不重要。”
“那你说的他们，是指……”
“自然是那些在乎的人。他们需要一个我突然变弱，突然发生改变的说法罢了。”
“那，你告诉我这里是哪里，我带你出去。”
“大概……是某件法器的内部吧，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果然，这并不是在小界域内。
之前夜离落刚刚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用各种方法尝试过，这里没有核心却有灵力。
唯一的灵物就是眼前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残魂。
如果是被封印的，她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解封。
不过没关系，她不知道不代表拥有女帝记忆的残魂不知道啊。
“那我该怎么才能放你出去？”
“你要放我出去？”
似乎对于她的决定，残魂很不理解。
“你知不知道放我出去代表着什么？”
“我不知道啊。”夜离落也不和她绕弯子，反正就算自己装的再像又有什么用。
夜儿这个“爱”总是能一眼看透她的小心思，她就不信女帝的“怒”就会不知道。
其实，怒魄还真的没有夜儿聪明，或者说，她是女帝心中最蠢的一魄。
那是一旦有了执念，脑子什么的都不重要，恨不能二话不说上去就干的那种。
“当初哀说，身为女帝，我不可以总是凭着自己的情绪不顾他人的死活，应该多为社稷苍生着想。”
一提起哀，怒魄的拳头便紧紧的握着，社稷苍生与她何干？
“你放我出去就代表着你会受我支配，血染三界，你确定你还要放我出去？”她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嘲笑般戏谑的笑容。
想来是自己也觉得眼前的灵魂是不会将自己给放出去的吧。
可是在夜离落看来，哪有只怪女帝怒火太盛的，那些人自己的所作所为难道都是可以被轻易原谅的？
都说她弑母，可要不是她的一腔怒火支撑她成为女帝，她就活该被那位从一出生就将她抛弃的生母吞噬？
活该一身修为成为她的一顿美餐？
如果说，因为有生恩，所以是活该，那她的师门和养母呢？
他们又是为什么要造次横祸呢？
就因为救了她？收留她？呵护她？
所以既然她是一切的原罪，那她是否弑母重要么？
“若社稷苍生不曾负了你和你的师门，你又怎会舍生忘死一心复仇，却终是怒火难息？”夜离落叹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