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漫尘第二天醒来时，感觉自己脑袋沉沉，双腿无力，浑身像散架了一样。
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看着地上那件被撕烂的衣衫，她红着脸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懊恼着自己怎么又沦陷在他的柔情里……
这个男人，实在太会蛊惑人心。
站起身准备从包袱中重新找一件衣服穿。
结果发现，她带出来的衣服全都被划开了几道大口子。
气得她仰天怒吼:“淫贼！！！！”
无奈之下只得编了个理由，说自己的衣衫昨夜淋了雨全都湿透了。八壹中文網
宫人给她寻了件寻常中原女子的衣衫穿上了。
来到皇上的寝殿，准备先看看皇上的情况再去承乾宫，结果却被宫人拦在了殿外。
说是皇上跟皇后娘娘有要事在商议，要他们在外面先等着。
——
皇上寝殿内，皇后薛依冉跪在皇上床边，将一切真相和盘托出。
凌澈听了，紧紧闭上眼，良久，睁开。
“为什么？朕待你不好吗……为什么？”
“皇上待臣妾极好。当日皇上立臣妾为后时，臣妾心想，哪怕要为皇上去死，也心甘情愿。”
“可是皇上，您真的爱臣妾吗？”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
薛依冉凄然一笑，继续道:
“皇上赐我的封号‘婉’，臣妾以为是皇上对臣妾的夸赞。臣妾一直以为皇上是真的独爱我一人。直到有个人告诉我，淑贵妃姐姐的闺名叫‘婉儿’。”
“多么可笑，我傻了五年。一直以为自己在皇上心中是最特别的。到现在才知道，那满园的梅树，您桌案上的盆栽都不是为我而植。”
“您这殿内的这张画像，也不是我！您对我好，不过是因为淑贵妃姐姐被您伤透了心早早地离您而去。而我，刚好眉眼像极了她，喜好也像极了她！”
“您将对她的亏欠全都补偿在了我身上。您一直叫我婉儿，甚至常常对我说，要与我生好多皇子。”
“难道您忘了，五年前我因为与淑贵妃姐姐交好，被许皇后所害，此生再也不能生育了吗！？”
“我深深爱慕了您五年，到头来，却发现我不过是一个替身！一个被你用来弥补你对淑贵妃姐姐的亏欠以此减轻自己的愧疚感的工具罢了！”
“我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恨！我不是别人！我不要做什么替身！！”
薛依冉控诉到最后什么尊称也顾不上了，声音更是歇斯底里。
“咳咳咳……咳咳咳……”
凌澈听完一阵剧烈的咳嗽，不知是因为过于生气还是过于伤心，竟咳出血来。
“皇上？皇上你怎么了！？来人！快传太医！！”
薛依冉看到凌澈手上的鲜红，慌乱无比。跪爬到他床前，语气全无刚才的盛气凌人，反而满是惊恐与担忧。
曲漫尘虽然站在殿外，但因为自身功力不差，殿内的一切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此刻才终于理解了皇后的心情。
原本以为是两情相悦，最后发现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还莫名地被做了替身。
换做她，也会一气之下想要对方的命吧。
只是皇后娘娘终究还是舍不得皇上，狠不下心来。
“荣秋，我们先回住处吧。”
随后转身对身旁的裘公公说道:
“公公，今日皇上跟娘娘恐怕需要商议很久。民女就先回住处了，等娘娘得空了，让宫人唤我便是。”
裘盛海点了点头，道:“姑娘慢走。”
——
回去的路上，曲漫尘想起了慕离昨夜在她耳边说的话。
“答应我，不要让狗皇帝看到你的这张脸。”
又想起昨天荣秋跟她说的那张画像。
“我瞧着只有眉眼像皇后娘娘，整个来看，倒是更像圣女大大你。”
皇上殿内那幅画像上的女人应该就是皇后口中的淑贵妃，淑贵妃叫婉儿。
慕离喝醉酒第一次亲她的时候，还有那次睡梦中，都喊的“阿婉”。
这些信息串在一起……
难道说，慕离那个死去的妻子姜婉就是皇上曾经的贵妃？
而她的脸，刚好与之长得一模一样？
难道他之所以缠着她，也是因为，将她当成他亡妻的替身了吗？
看来，她有必要跟他弄清楚。
即便是露水情缘，她也不要做为一个替身而存在。
心思沉沉地回到住处，推开门，看到某个翘着腿坐在桌前的人，心中五味杂陈。
“这是怎么了？为夫昨夜没有令您满意？”慕离瞧着她脸色似乎不太好，戏谑道。
“……淫贼！”曲漫尘羞恼地低骂一声，脸上又不可控制地飞上一抹红霞。
慕离扔给她一个包袱，她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几件崭新的中原女子的轻衫。
慕离走近她，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轻抵在她的肩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间。
“以后穿这些吧。苗疆的衣服不适合你。不如……现在就换上看看？”
说罢双手伸至她胸前，就要帮她宽衣解带。
曲漫尘恼怒地拍开他的手。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还没完了？！
灵巧地从他怀中挣脱开，转过身将手中的包袱往他身上一丢。严肃道: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安排，穿中原女人的衣服？你是不是将我当成你死去的妻子姜婉了？”
“淫贼！不过是几夜春宵，我曲漫尘不是玩不起。但是我绝不要做谁的替身。我穿什么衣服，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慕离的心中狠狠一痛，收起了一贯不羁的神情，认真看向曲漫尘。
什么叫不过是几夜春宵？什么叫她不是玩不起？她以为他只是在跟她玩吗？！
“你以为，我只是将你当成阿婉的替身？”
“难道不是吗？你第一次喝醉酒是把我当成了她才会亲我！你睡在我身旁，嘴里喊的也是她的名字！”
曲漫尘的语气带着些许委屈。
慕离看着她愤愤不平又委屈巴巴的小表情，气笑了。
看来不管她能不能想起来，他都有必要跟她解释清楚这一切。
免得她天天自己吃自己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