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快半个月过去了。姜婉觉得这么多天下来,自己都被慕离养胖了。
每天她什么事也不用干,早上慕离会出去弄些野味回来。然后一天三顿饭都是慕离包了。
她每天就吃吃喝喝,在慕离身边跟前跟后。简直和跟屁虫没什么两样。
有时候慕离会在院子里练剑,她就在一旁默默地欣赏。
慕离耍起剑来是真的帅。
手中的剑就像是被他赋予了生命,时而轻缓,时而迅疾,剑气随着剑身,在他的周身灵动地游走,带起纯白的衣袂纷飞。
姜婉每每看他练剑,总会想,这家伙真的不是神仙下凡?
当然,这个想法仅限于慕离练剑的时候。
因为其他大部分的时间,他都会被慕离各种毒舌攻击,偶尔还会被调戏。
这让她觉得,这家伙是个十足的坏胚!
一开始她忍气吞声,后来她实在是忍不了了!
正所谓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甩一棍子风平浪静,怼上几句精神气爽!
当然,甩一棍子她还是没那个胆子。但是,怼他,她已经丝毫不怂了!
于是从一开始的慕离单方面欺负她,后来就演变成两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伤害。
他叫她丑女人,她就骂他臭男人。他说她没料,她就说他肾亏。
反正口嗨这方面,姜婉再也不想给慕离沾到任何便宜!
慕离的伤势恢复的很快,不到半个月伤口就差不多痊愈了。
习武之人的体质确实与常人不同。那样的伤口,换成姜婉,她得先嗷嗷叫个半个月,再怎么也得一个月才恢复。
慕离今天正准备忙活午饭时,沙沙盘旋而至,带回了他师父的回信。
他取下,展开信。
信中的内容,却让他的脸色沉了下去。
“此蛊名为千丝,中蛊之人不得动情。否则每月十五内脏会如被万千蜘蛛啃噬般痛苦,内力也会随之被削减。
这蛊虫一旦被唤醒,会一直折磨宿主。直至宿主内力全无,武功尽废,内脏衰竭而亡。
徒儿,你的使命尚未完成,当自有分寸。”
慕离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
呵~有些讽刺。
他对那个女人,竟有些不舍。他竟对这种生活有些沉溺。
女人,还真是祸水。
还好,蛊虫还没有发作。
一切还不算太晚,他还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心。
看来该动身了。
若不是这信中的内容犹如一盆冷水浇下,他恐怕都还没有要出山的想法。
慕离的眸子黯淡了下去。眼底那层快要被化开的寒霜再次凝结。
罢了,她原本就不属于他,是时候送她回到她该回的地方了。
姜婉洗完澡回来的时候,慕离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等她。手上还拿着一个包袱。
见她回来,将包袱往她手中一扔。
“走吧。你的东西我都已经替你收拾在这里面了。我们现在就出山。”
“现在?是不是有点太突然了?不吃了饭再走吗?”
“我带了烙饼。不会饿死。”
慕离已经头也不回地出了寨门。
姜婉不再说话,只静静的跟在慕离身后。
她明显感觉到此时的慕离周身很明显的低气压。
“喂。臭男人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好像不太高兴?”
慕离没有搭理她,自顾自地继续走。
“喂,臭男人,本姑娘在跟你说话呢!”
依旧不回答。
“慕离!”
姜婉有些火了,这家伙,简直莫名其妙。
慕离这次总算站住了脚。
“你干嘛不理人?本姑娘又没惹你!”姜婉走上前,正对着慕离。
“我只是忽然想起来,淑妃娘娘该回宫了。”慕离直视着姜婉,语气冷淡,淑妃娘娘这四个字更是加重了语气。
“……我说过我不想回宫,不想当淑妃。你就让我跟着你浪迹天涯呗。”
姜婉换了一副谄媚的面孔,想去扯慕离的袖子,来个讨好攻略。
然而慕离却缩回了手,避开了她的眼神。
“全天下都知道,淑妃娘娘是皇上的女人。我带着你恐怕不合适,何况,你不会武功,会成为我的累赘。”
慕离的话如同一根根银针,刺的姜婉觉得心中有些疼。
姜婉不明白慕离明明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是怎么了。
肯定是有什么事让他不爽了。难道刚刚有追杀他的人来过了?
她也没继续纠缠。只当他是一时心情不好,过会儿气消了就好了。
两人一前一后默不作声地出了山林,又沿着狭窄的道路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姜婉实在是走不动了,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慕离闻声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给姜婉递了一壶水。
姜婉也不说话,接过来咕嘟咕嘟就是几大口。喝完水,才觉得稍稍缓过劲来。
“我们这是去哪儿?”姜婉累得有些气喘。
“嘉定。”
还好,他还会正经地回她的话。
“还有多远?你去哪儿都用脚走的吗?累死我了。”
“通常短途我都是用轻功,长途我骑马。”慕离淡淡道。
“……”姜婉无语。好吧,是她拖后腿了!
她勉勉强强站起身,打算继续往前赶路。
却发现慕离不知何时截停了一辆路过的马车,车夫正被他架着脖子吓得瑟瑟发抖。
……
姜婉走上前,无奈的用手拿开了那把剑。她有时候觉得慕离被追杀真的是活该。
“大伯您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只是想顺路搭下您的马车到嘉定城去。”
“我可以付钱的。”说罢姜婉塞给车夫一锭金子。
车夫一见这么多钱,顿时喜笑颜开。一口一个公子小姐的叫着,让他们俩进了马车。
慕离坐在马车一侧转着头看向车窗外,没有要理姜婉的意思。
“慕离。”姜婉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听出她语气中的小心翼翼,慕离不由的皱了皱眉,回过头看向姜婉,眼神却依旧是冷漠。
“娘娘是不是觉得,与我在一起十多天,自己就与众不同了?”
“与我而言,娘娘不过是一个过客罢了。”
“我……我以为我们……”听到这样的回答,姜婉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确实对他有好感,她也以为他跟她的想法一样。
一直以来,原来都是她想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