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都行,只要别把我送回宫。”
这句话让慕离觉得很是新鲜,不由停住了脚步。
紧跟着的姜婉没留意,整个脸贴在了慕离的背上。
“哎呦。”轻呼一声,姜婉揉了揉撞疼的鼻子,“我说,你能不能别说走就走,说停就停啊!”
“呵。女人,你走路不好好看路倒是我的错了?”
“皇上的宠妃,却说不想回皇宫,为何?”
慕离转过身,俯下身将脸凑近姜婉,一脸坏笑。
“难道是看上了本公子,想要与本公子私奔?”
姜婉看着这逐渐放大的脸,脸又红了。
看姜婉脸红无措的模样,慕离顿时觉得身心愉悦。一阵哈哈大笑,转过身去继续赶路。
“你!你恶劣!”姜婉真的很想骂脏话,但是她不敢,她怕他直接把她给灭口了。
姜婉紧跟着慕离约莫走了有一个时辰,前面豁然开朗。一个小山寨的大门映入眼帘。
桃园寨。名字倒是挺好听,可这寨子却莫名透着一股诡异。
从外看来,寨中的桃树均已枯死,房屋破旧不堪,并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模样。
“你确定这里有人住?”姜婉不由得质疑。
“几年前偶然来过,那时并不是这种景象。”慕离语气中也是些许疑惑。
可当他们一脚跨入寨门,眼前的景象却忽的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明明已经枯死的桃林此时桃花开的正艳,微风吹过,花瓣片片纷飞,夹带着阵阵桃花香气。姜婉不由闻得痴了。
“迷仙引!”慕离一声惊呼,随即运功闭气。转头正想提醒姜婉屏住呼吸,却见姜婉已经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慕离顺势搂住了倒下的姜婉,将她轻轻放置到一旁的草垛上。八壹中文網
此时的姜婉,已经被困入了迷阵中,她自己却浑然不知。
她沿着桃林的小路一路往前,小路的尽头是一间竹屋,在竹屋的门前站着一个拿着糖葫芦的小男孩,他正笑着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面前年龄相仿的小女孩。
小女孩接过糖葫芦,踮起小脚在小男孩的额头轻轻一吻,笑着跑开了。
两个孩童的笑声如同银铃声一般悦耳动听。
四周的风景随着他们笑声的远去逐渐变幻。
漫天的雪花飘下,皑皑白雪盖住了桃林,盖住了竹屋。一名白衣胜雪的少女,在大雪中挥舞着手中的剑,雪随着剑气肆意飞扬。一旁的青衣少年定定的看着,眼眸中深情流转。
姜婉驻足,一脸羡慕地看着他们。眼前的场景却忽然支离破碎。
躺在草垛上的姜婉从幻境中醒来,发现身边不见了慕离的踪影,便沿着路往前方破旧的竹屋寻去。
行至屋前就看见慕离站在屋内,正满是防备地用剑指着一名白衣女子,而慕离脚边,一根桃花簪已经断成了两节。
姜婉一眼就认出这名白衣女子,正是刚刚梦境里的那名少女。
“慕离,你别伤她。”姜婉直觉得这名女子并不像是坏人,于是出言阻止。
白衣女子见到姜婉,倏地笑了。
她笑的凄凉,笑声中夹杂着悲伤与绝望。姜婉听着这笑声,想起了原主死前的心情,不免有些感同身受。
女子眼中有怒火一闪而过,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尽是释然。
“少侠何必如此紧张,你身后这位姑娘,想必是你的心上人吧?”白衣女子淡淡开口。
姜婉听了心跳漏了一拍,她看向慕离,似乎在期待着慕离的回答。却发现慕离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姜婉不由觉得有些失落。
见慕离并不理会,白衣女子眼中似有深意,继续说道:“为了她,少侠竟不惜破了我的迷仙引。少侠可知道破阵的代价?”
“什么代价?”姜婉心中一凛,连忙上前检查慕离是否受伤。
慕离被她前前后后一顿摸索,很是不自然的说了句“我没事。”
姜婉在慕离身上没有发现什么新的伤口,又听到他说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她并没有注意到慕离默默收回去的左手,在那左手的手心有一颗不易发现的,像是被针刺过的红点。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用如此神秘的苗疆术法?”慕离依旧举着剑,不敢松懈。
“哈哈哈哈哈,我是什么人重要吗?我不过是为了将自己永困梦中,从没想过伤害他人。少侠与姑娘闯入我的阵,毁了我的梦,却要来质问我?”
白衣女子哈哈大笑,眼中含着泪,嘴角莫名流出血来。
“我以魂为祭以簪为引,如今桃花簪已毁,迷仙引已破,我已是活不久了。”
“姑娘,我跟你讲个故事可好?”白衣女子看向姜婉。也不等姜婉回答。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我叫孙依依,是五毒教教主曲萧瑟的女儿。
“我原本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的。”
“自从我懂事以来,我就生活在这桃园寨中,一起的,还有我的师父师母跟师兄。”
白衣女子提到她的师兄时,脸上不自禁的浮起了幸福的笑意。
“我从小性格跋扈,师兄却一直纵着我宠着我。所以我从小到大的愿望就是能嫁给师兄,跟他相守一辈子。”
“我一直以为师兄只是把我当成妹妹,所以我将自己对师兄的感情一直藏在心底。直到我十八岁生辰那天,师兄拿着亲手雕琢的桃花簪向我求亲。”
“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我满怀欣喜地收了师兄的信物。我们还得到了师父师母的首肯。”
“我们本可以就这样相依相伴幸福一生。”
白衣女子说到这儿眼色黯淡了下来,神情中多了几分不甘。
“可这一切,都被她毁了!咳……咳……”女子心中激动,不由得剧烈咳嗽起来。
“曲萧瑟,那个自称是我生母的女人。在我与师兄成婚的当天,她就这么闯进来,说我不能嫁。她还说要带我回去,回苗疆继承她的教主之位。”
“哈哈哈,我一出生就把我抛弃,师父师母将我养大,她却偏偏要在这时候闯入我的生活毁掉我的一切。”
“我不明白她凭什么来阻止我跟师兄的婚礼。可她却告诉我说,当年是我师父师母掳走的我,她找了我十几年才终于有了下落,这才亲自赶来带我回去。”
“怎么可能呢?师父师母为什么要掳走我?他们明明那么疼我。”
白衣女子捂着胸口,嘴角流出血来,面容变得有些苍白。
“那个女人居然还说,师兄是我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