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
声音沙哑磁性，语调却很别扭。
像是是个牙牙学语的孩子。
“嗯。”
江宁软软的应了一声，环住了面前人的脖子。
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一双深蓝色的眸子。
“唔……”
下巴上的伤口重新裂开，点点鲜血冒出来，很快又被人舔舐掉。
江宁看到一圈又一圈的水纹，掌下的身躯健硕而有力。
宽大滑腻的鱼尾在江宁的腰上缠了一圈，只要稍稍用力，过分纤瘦的腰肢就会被折断。
江宁的手指被迫抓在了一块圆润的石头上，一片海藻在背上漂浮而过。
小鱼亲吻着她的脚心，小腿，脖子……
江宁看不到身后的情况，眼睛半眯着，分不清到底是泪还是海水。
一声大叫，把江宁旖旎的梦里喊醒：“江姐！快来！鲛人抓到了！”
江宁突然被喊醒，头有些疼。
“我怎么……睡着了？”
江宁依稀还记得做了一个梦，但是醒来的一瞬间就忘记了，只记住了一片深蓝。
“砰！砰！砰！”
“江姐，教授让你赶快过去看一下！”
江宁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一点。
“来了。”
站起来的一瞬间，腿一软，差点摔倒，幸好及时扶住了桌子。
现在江宁才发现腰和腿酸软的要命。
把心里的疑惑压下去，江宁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推门出去。
还是上次那个研究员，看到江宁之后兴奋的手舞足蹈。
“真的抓到鲛人了！”
“江姐，你快去看！！！”
甲板上放着一个巨大的玻璃水箱，里面灌满了海水。
贪婪，好奇，期待……
各种各样的目光全都聚集在玻璃水箱里的鲛人身上。
在江宁来之前，鲛人懒洋洋的躺在水箱地下，没有一丝的害怕之情，反而有些魇足，像是刚刚吃了一顿大餐。
看到江宁的时候，懒洋洋的神色立刻褪去了。
手掌贴在了玻璃窗上，鱼尾在身后轻轻地摆动。
江宁终于看清了鲛人的样子。
上半身和人类无疑，只是耳边多了几枚鱼鳞，在水里张合着，露出里面粉红的嫩肉。
一头靓丽的金发，在水里漂浮着。
只是看就能想象到那顺滑的手感。
深邃的眼窝，仿佛能把人的灵魂拉扯进去。
鲛人一眨不眨的看着江宁，咧开嘴笑了。
和外貌不相符的是，一嘴尖利的牙齿。
可以轻易地将猎物撕碎，咀嚼。
江宁同样把手放了上去，隔着厚厚的一层玻璃，掌心相贴。
“这个鲛人……我要了。”
江宁眼里含着笑。
“凭什么！你一点力气没出，就想把我们的成果全部拿走？”
“江宁，你不要仗着你父亲是研究所的所长，你就仗势欺人！”
一个浑身湿透的男研究员，一听江宁这话就忍不住了。
鲛人猛地转头看向那个研究员，锋利的齿牙在阳光下闪着嗜血的光。
哪里还有刚刚面对江宁的温顺。
男研究员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额头上瞬间漫出来了冷汗。
等退完才想起自己动作的可笑。
这个玻璃水箱是专门制造的，就连子弹也打不穿。
一个鲛人而已，难道还能徒手把玻璃打碎？
想到这里，男研究员仿佛吃了个豹子胆。
“看什么看，再看你也要被做实验！”
鲛人眼睛一眯，掌心隐隐出现了一丝蓝色的光。
江宁把食指竖在嘴唇上：“宝贝，安静。”
鲛人的尾巴猛地晃动了两下，将池水搅出一个小漩涡。
有些不甘心，但还是慢慢安静下来，手掌重新贴回玻璃上。
江宁重新看一下男研究员：“我仗势欺人你又能怎样？”
男研究员听到江宁放肆的话，气得脸都红了。
“你……”
江宁从记忆中搜刮出来，这个男研究员的资料。
口口声声说着江宁仗势欺人，事实上，他才是那个仗着自己的资历，老随便使唤新研究员，甚至还对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女生下过黑手。
幸好那个女生警惕性高，没让他得逞。
男研究员气得脸红脖子粗。
江宁说对了。
他确实不能怎么办。
江宁的父亲是研究院的所长，对江宁称得上是溺爱。
但江宁实力足够，撑得住这份溺爱。
而男研究员只是一个依靠研究所吃饭的普通人。
老教授出来打圆场：“好了，不要再吵了，鲛人由江宁来负责。”
“如果有意见的话，自己去找所长说。”
男研究员狠狠地一甩袖子离开了，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水痕。
老教授意味深长的看了江宁一眼：“好了，去通知船长返航。”
“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在这里围着了。”
研究员三三两两的开始散开，只留下几个身强力壮的负责看管鲛人。
鲛人张嘴，但并未发出声音。
江宁笑着：“你叫我吗？”
“我叫江宁。”
鲛人咧开嘴，无声的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江宁……
船只返航异常的顺利。
天朗气清，微风将船帆吹起一个小鼓包。
海鸥毫不畏惧的站在甲板上，嘴里叼着一条条银色的小鱼。
他们正朝着岸边飞速前进。
鲛人被送到了一个大房间里。
房间很空旷，什么都没有。
巨大的玻璃水箱静静地躺在中央。
鲛人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着，水面上漾起一道道的波澜。
江宁提着一桶刚刚捕捞上来的鱼，把房间里的灯打开。
鲛人受到灯光的刺激，尾巴在玻璃上撞了两下。
看到来人是江宁之后，很快的安静下来。
嘴角咧开。
江……宁。
江宁踩着凳子，想把水桶里的鱼倒进去。
刚刚碰到水箱的开口处，鲛人的尾巴在地上一撑，然后飞快的摆动。
很快破水而出。
湿漉漉的金发披散在白皙的脊背上。
江宁一只手提着水桶，一只手抓着水箱笑盈盈的看着鲛人，丝毫不惧。
甚至还伸手拨弄了一下鲛人的睫毛。
“听说鲛人落泪成珠，是真的吗？”
鲛人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江宁说的话，和细胞都在诉说着他的欲望。
要……想要……
宽大的手掌猛地攥住江宁的手腕。
另一只手臂伸出玻璃窗，抓住了江宁的腰。
江宁被整个提起，没进了水中。
黑发与金发交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