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知道了,你出去吧。”
“是。”
季流风一走,他就看向了身旁的女人,见她神色忧虑,他低声宽慰道:“别想太多,我亲自去走一趟,不会有事的。”
“……我陪你去。”
宁筝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专注而坚定,“明日出发,快则七日,慢则十日的路程,只要我们加快速度,就能赶在下个月的婚期之前回来。”
如果绛珠草没有找到便罢,可如今找到了,她就再也放不下他的身体——这段时间,他每次发作都痛苦不已,她不想再看到他受病痛折磨的样子。所以哪怕一天,她都等不了!她希望他健健康康,完完好好,彻底摆脱这该死的蛊毒!萧南巡愣了一下,“明日?”
他的本意是大婚之后再去办这件事,但是……先找绛珠草也没错,万一有个万一,她也不必背上新婚丧偶的恶名。“好,明日出发。”
他敛眸,掩去了眼底一闪而逝的晦色。…………翌日,早朝之后。钦天监测算的大婚日期是在下月二十,还有一个多月,时间上绰绰有余。萧南巡下朝之后去了趟御书房,向景帝禀报告假离京之事。景帝一下子沉了脸,不悦的道:“距离大婚只剩下一个多月,你还要去哪儿?”
“儿臣有事。”
“有什么事比你大婚还重要!”
“……”萧南巡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儿臣身体不适,找到一名神医,需亲自去见。”
景帝脸色微变,能让这个儿子说出身体不舒服,那必然不是什么太医可以诊治的小病小痛,而是很严重的问题。可他竟然对此一无所知。“为何不告诉朕?”
“小病而已,不必劳烦父皇挂心。”
景帝看着他淡漠疏离的样子,心底忽然闪过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像是怅然,又像是失落,他竟然连句实话也听不到。他鬼使神差的道:“是不是哪怕朕答应了你娶宁筝,你也不肯原谅朕?”
萧南巡瞳色微变,抬眸看了他一眼,“父皇做了什么需要儿臣原谅的事?”
景帝微微一震。他果然是不肯原谅他的——傅静书的事,将会是他们父子永远的心结。他阖了阖眸,“回头你去谢谢老四吧,你不肯和的亲,是他替你和了。朕打算把工、户二部交给他。”
“北齐答应了?”
“嗯。”
摄政王昨日态度不明,他还以为北齐肯定要趁此拿乔,没想到这么快就答应了。…………宁筝在外面等萧南巡的时候,贺文忠正好路过。正好四下无人,贺文忠便停了下来,和蔼的笑道:“恭喜你筝儿,如愿以偿。”
“谢谢义父!”
宁筝干脆扑上去抱住了他,“义父,您往后都不用担心我了,太子殿下对我特别好,往后他会跟我一起孝敬您的。”
“傻丫头。”
贺文忠拍了拍她的后背,好笑的道,“殿下宠爱你是你的福气,义父怎么敢要殿下孝敬?”
“我的义父自然也是他的义父!”
她理所当然的道。贺文忠有些好笑,神色间却又掺杂着几许复杂,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等你们成亲之后,找机会将此事告诉他吧。”
宁筝眼神倏地一亮,“真的?”
她一直因为有事瞒着萧南巡而内疚,没想到,义父竟然率先提出了这一点!贺文忠无奈的点头,“真的。义父知道你不想瞒着他,此事定会是你的心结,所以义父也想通了——我的身份,或许也没那么重要。不过还是要等你们成亲之后再说,否则万一殿下不要你了,有你哭的!”
宁筝哼了一声,“他才不会。”
贺文愈发好笑,目光祥和而爱怜的看着她,“接下来就要忙婚礼的事了,可惜义父这身份不能替你操办。你过两日找个机会回贺府一趟,义父把给你准备的嫁妆给你。”
她摇了摇头,“最近可能不行,我跟殿下要出趟远门,下个月才能回来。”
贺文忠愣了一下,“大婚在即,这个时候你们还要去哪儿?”
宁筝目光微沉,“他身体不好,我们要去趟五毒林,找合适的草药给他医治。”
“五毒林?!”
饶是他在宫里多年,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听到这三个字还是不由变了脸色。他刚要说什么,远处忽然有人经过。宁筝忙道:“义父,有人来了,您快走吧。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太子殿下的,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贺文忠走后,宁筝站在御花园里左等右等,却就是不见萧南巡出来。她问了小太监,才知道他已经走了。宁筝心里忽然闪过一丝不太好的预感,连忙跑到宫门口,果然镇守宫门的侍卫也说,太子殿下早已经出宫了。宁筝一下子就气笑了,难怪让她入宫等他,原来是为了找机会避开她!难怪昨晚答应的这么爽快——她当时还惊讶呢,准备好的台词都还没说,他怎么就痛快的答应带她一起去了?原来这混蛋压根儿就是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