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地朝着龙傲天缓缓地伸出手。
龙傲天疑惑地看着她：“阿芜？”
紧接着，她踮起脚尖，抬起手用两手一圈，往他的眼睛上圈住，就跟戴上面具留下的小圈圈位置似的。
“真的很像。”她当着他的面自语起来，“如果忽略瞳眸的颜色的话，那么……很可能就是一模一样的。”
“阿芜？”
姬芜看着他，心里的想法沉淀了一次又一次。
她缓缓地收回手，退开两步。
突然苦笑了一下。
她宁愿只是她多想了。
往一旁的贵妃榻上一坐，她抬眸看着男人，“龙傲天，你会骗我吗？”
“那你呢？”龙傲天也看着她。
“我先问你的。”
龙傲天：“会。”
姬芜紧盯着他，点头，“哦，我也会。”
一阵怪异地沉默之后，她终于又开口。
“你不是说明天吗？那么，为什么不能是今晚？”
龙傲天缓缓地仰头，轻眯一下眼眸，下一瞬，他走上前，坐到她的身边，伸出手将她揉入怀里。
轻哑着嗓子，说道：“因为……今晚我还想当你的小甜甜，唯一的。”
今晚，他只想当龙傲天。
姬芜没有拒绝。
她还伸出手抱了他。
虽然过不了多久，她就把他赶走了。
“你走吧，明日再来，我等你。”
深夜寂静。
姬芜怔怔地一个人坐到深夜。
有些心路历程，只有当事人才懂。
她仔细地回忆跟龙傲天相识的所有过程，所有细节。
她希望，明日不是自己所猜测的那个答案。
否则……
夜半，她不知何时，终于倦怠地合上眼沉睡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娘娘醒了？”青青及时地上前去伺候。
姬芜还有一些困倦，抬眸看她一眼，问道：“几时了？”
青青笑着说道：“娘娘今日起的稍早，辰时上三刻。”
姬芜：“哦。”
早上七点多。
那对于她来说，确实早了一些。
而且，她昨晚睡得比较晚。
不过，醒都醒了。
今日是没有心情再睡回笼觉了。
她起床更衣洗漱回来，早膳也纷纷地上了。
等到早膳用完，她去写了一会儿话本。
但是，频频分心，干脆一丢，拿起别人的话本，到花园里躺到秋千上看。
话本倒是打发时间的好物。
转眼的，巳时都快过去了。
她回到寝殿，派去打探消息的人也回来了。
“娘娘，娘娘……”宫人跑进来，到她面前说道：“有消息了。”
姬芜：“说说。”
“今日陛下上朝，身着龙袍，头发是黑的。”娘娘让他着重打探这方面的。
姬芜怔了怔。
所以，紫衣不在了。
人格切换了。
“龙袍……是黄色的吗？”她问道。
毕竟她唯一上朝的那一次，紫衣可是直接穿着紫衣的。
“娘娘，是啊！”宫人点头。
姬芜微微蹙眉，心想……
那不对啊。
如果龙傲天是，那他……不是应该穿青衣？
姬芜昨晚从头到尾仔细地想过。
如果龙傲天就是书里那个精分男主的话，那么证明那一夜，她受伤晕迷中途醒来见到给她喂药，穿着一袭白衣的“龙傲天”就根本不是龙傲天。
而是……
白衣人格，曲元元。
她也想过，那套衣服后来她是收拾到包袱里，但是一路回月城的路上，龙傲天确实一次都没有穿过白衣。
当然，她当时不会多想。
毕竟不只是一套衣服了。
好像不穿白衣，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人总有更偏爱的衣服和颜色不是？
但是如今看来，如果龙傲天真就是精分皇帝的话，那么他现在穿龙袍就说明……
这厮什么都能接受？
“好了，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娘娘。”宫人恭敬地退出去。
姬芜将近身伺候的青青和其他宫人也遣退出去。
然后，她开始骂骂咧咧，“无耻啊！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无耻的人呢？”
“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中？”
“我去tmd……狗日的……不对，狗皇帝！”
“狗皇帝完了，我生气了，我要诅咒他一周拉不出屎，生儿子没……”突然，她闭嘴。
不能这么诅咒。
万一儿子是她生的呢？
不能说绝对没有这个可能性啊！
奈何她也骂不了太脏的字眼，只好拿着小公仔，争取当一个背地里扎小心诅咒的恶毒女人！
“扎，扎死你这个狗皇帝……”
“开心吗？”
姬芜下意识地点头，“嗯！开心！老开心……了？”她突然猛地抬头。
只见不知何时身边悄然多了一个人。
姬芜看着眼前熟悉的男人一身龙袍，彻底傻眼！
果然！
龙傲天！
他果然就是精分暴君！
而此时，暴君微微一笑，伸出手，好看修长的手指轻捏着她的下巴。
他看了看她拿在手里用针扎的小公仔，再看向她，绯唇轻勾，笑容迷人：“以前卿卿我我的时候喊人家小甜甜，现在变心了就叫狗皇帝？”
被捏着下巴的姬芜，美眸含怒地瞪着他，“龙傲天！你个混账东西！”
身穿龙袍的龙傲天，却笑意更深，还怂恿道：“骂的好，继续骂，多骂几个，别骂混账，你要多骂些难听的。”
他的眉宇间，夹着冷意和嘲讽。
姬芜眸子眨了眨。
不对啊……
如果是龙傲天，这个时候他会笑得戏谑而邪魅，像一个臭不要脸的死妖孽！
所以，眼前这个人……
“不是！”
既然已经确定身份，姬芜也一点儿都不含糊。
她也无法再自我欺骗。
“不是？”皇帝笑着挑眉，手指还轻轻地摩挲着她细嫩的小下巴，问道：“不是什么？”
姬芜伸出手，一把挥开他的手，自己后退两步到一旁。
“别装了！你不是龙傲天！”
他轻眯起眸，幽邃的眸子骤然阴沉而危险，往前迈步，逼近了她，“再说一次？”
姬芜吞了吞口水，但是话已既出，便无法再收回来。
妈啊！
这特么的到底哪个人格？？
她笑了一下，“没错，昨晚出现的人一定是龙傲天，但是眼前的你，绝对不是龙傲天。”
皇帝盯着她，眸底波澜暗涌，绯唇轻启，“继续。”
他倒想要看看这个女人知道了多少？
“龙傲天，曲元元，汐词……”姬芜觉得这层窗户纸，要捅就全部捅开，因为她不捅开很可能就要没命了。
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