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你确定推测都是对的？你可是对局势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你确定整盘局，现在已经谁都看清楚了？”
小依略微沉吟后，问出了两个问题。
“这根本不需要推测。”
洛夜想都没想，透过密林，看了眼已经不远的阳光，淡淡道：
“对，只要是能爬到高处的，都是傻子。”
“时间上来算，这个时候，高处那些只要是没有被搞得焦头烂额的，都已经看清楚了。”
“唔...那目前唯一扭转局势的点，就只能是佛地。”
小依想了想，接着道：
“我想，鏖秉天他们会做出第三个选择。”
“第三个选择？”洛夜，不禁停下了脚步。
“你不了解整个玄陆的情况吗？”小依不由得一愣。
“我要是了解，那人族早就完了，这局玩着也就没意思了。”洛夜放下麻袋，却是一点都不急。
小依：“......”
“你先说说看。”洛夜淡淡道。
“唔...我以为你至少会趁我不注意，了解点史书。”小依道。
“史书与现在都一样，通篇就仁义道德四个字，认真看字里行间也就吃人两个字。”
洛夜淡漠的活动了下筋骨。
他自然知道，这时候小依说第三个选择，那肯定不是凌雾。
但依旧毫无波澜，静待下文。
“唔...好吧，你说的的确是。”
“人族有个古老的组织，镇天司......”
片刻，洛夜便了解了镇天司。
镇天司凌驾诸国，却又隐于诸国。
可以说，每个人族国家，都有镇天司分部。
平时，就跟宗门类似，却不问世事。
一旦加入镇天司，那你就不是单个的人了，而是镇使。
孤儿也就罢了，若是有亲人，也再也不能相认了。
因为在你顺利加入后，也会有专门的人，将你的一切抹除。
总之，入了镇天司，你在外面就已经不存在了，死了。
而镇天司最早出现，是在史上第二次百族大战。
他们的职责，并未斩妖除魔，而是镇守人族。
盛世安心修炼，乱世出山。
但他们入世，有两个条件。
其一，百族大战开始。
其二，百国以上的国王，血书！
没有这两条的前提下，任何镇使擅自参与世事，即便去与亲人见面，依司规，问斩。
这自然也好理解，无非就是避免这股势力，不再纯粹。
够狠，够绝。
但洛夜清楚，这也意味着，能加入的那就基本都是以守护人族为己任的。
而目前，如果他的推断都不错，那镇天司已经完全具备了两个关键条件。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甚至，都不用鏖秉天等写血书了。
镇天司的人，现在恐怕已经去佛地的路上了！
这个旁观者，肯定知道，先管佛地，阻止整个局的彻底完成，再回头处理一个个小局。
这么做，无非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死点人罢了。
而无论兵分两路，还是集中力量先平定人族地盘，都是丢下西瓜拣芝麻。
镇天司若没这点格局，那也就不可能存在那么久了。
见洛夜沉思，小依不禁道：
“唔...你该不会又在想镇天司的弱点吧？”
“那倒不用，镇天司的弱点，就摆在眼前。”洛夜淡淡道。
“怎么可能！”小依不信，真的不信。
“就古老两字。”
洛夜想都没想到，便道：
“就是一块铁，被古老二字一盖，那也会锈迹斑斑，更何况一个镇天司。”
“......”小依直接无力反驳了。
“我们不能去佛地了。”洛夜摇了摇头。
“卖了妖僧？”小依道。
“不用卖，他若能立地成佛，同样会知道一切。”
“但最好的选择就不是等我了，而是直接扭头北上进入血域。”
“魔族不会待见他，但他可以顶着狂殿的名号，顺利见到小北。”
“结果也一样，为我所用。”
“当然，他会一边吃鸡腿一边骂娘。”
洛夜微微一笑。
小依道：
“唔...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镇天司肯定会平定佛地，你的局完不成。”
“接下来，镇天司便可让佛地，与鏖秉天他们联合，彻底将血域包围，建立联合防御战线。”
“血域只要稳住，剩下的便是清理之前越过防御线的魔族，同时将各族，打进各自的地盘。”
“而且，这一切做完，加上镇天司的威望，凝聚人族，也将不再是问题。”
“一旦一切接近尾声，镇天司便会兵围血域。”
“那时，血域魔族要么交出你，要么继续开战！”
“唔...我们现在最好的选择，是趁眼下还来得及，回凌雾。”
“凌雾是整个玄陆，唯一一个不给任何生灵面子的存在。”
“其实我一直在想，要是所有生灵都能像我们凌雾崇尚的一样，安分守己，琴棋书画。”
“那...世间是不是就不会有这纷争和流血了......”
洛夜只是安静的听着。
不是这纯真，让他哑口无言。
他只是，不能，撕碎这天真。
“嗯，你是对的。”
“唔...我知道，你只是给所有生灵留一块遮羞布。”
“不，我只是觉得他们，不配。”
会嘲笑他的人，无非就是嘲笑自己。
会讥讽凌雾这份天真的人，又何尝不是在讥讽自己？
洛夜并未多说，便扛起麻袋转身往回走。
小依却沉默了。
“你眼里我仅仅只是个疯子，他们眼里我是恶人、畜生、大魔头等等。”
“眼睛本来就是最大的骗子，偏偏都愿意相信。”
“既然愿意相信，那也就注定不配。”
“嗯...一个世人眼中的疯子，一个世人眼中的傻子。”
“疯子说他要换个人间，傻子说等等我还能救。”
“这用一个这里没有的词，就俩神经病。”
“嗯，还是晚期，已经没救了的那种。”
“唔...我不。”
“呵呵，好了，别想了。”
一个人，跟他一个疯子。
聊得、处的都那么的顺其自然，该是有多纯真？
甚至，自始至终也没有所谓的立场云云，一路鲜血都没有被他同化，这该是有多单纯？
但他知道，要是被世人知道，恐怕小依不仅仅是被讥讽，更是会被骂个遍体鳞伤。
洛夜摇了摇头，直接岔开了话题：
“不能去佛地，也不能去凌雾。”
“我们，得先将小暝，安置在乱葬岗。”
“唔......”
小依刚要问，突然就感觉不对劲了，他怎么能不了解这个疯子，顿时就急了：
“你，你该不会是......不行不行。”
“淡定。”
洛夜淡漠一笑，不置可否：
“我的局，我说了算！”
“太冒险了。”小依还是想阻拦。
洛夜却是一脸淡漠：“那样才刺激。”
小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