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安国听到这一声不好,神情紧张得不知如何,他握紧拳头,在强忍着什么?
“晏都城外,五里坡的凉亭,发现三具尸体,”这人说到这里,抬头看两位老爷,才又补充道:“楠二小姐,不知去向。”
楠安国挺拔的身体,忍不住的向后退了两步,颤抖的问道:“子吟,她…三具尸体又是谁?”
没有子吟的尸体,证明她现在是安全的,究竟是谁带走了她。
洛则明猜到了一二,但他此刻也有些六神无主。
事情更加复杂了起来。
“三具尸体分别是,陈老夫人身边的毛婆子和哑巴婆子,佛堂里的熊吉和尚。”
“什么?怎么会是她们?”楠安国被洛则明扶住,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楠子吟的突然不见,是和自己的母亲有关。
“你……你挺住啊!楠兄,这件事情或许有什么误会?”
“母亲,她真是子吟的好祖母,这等步步为棋的事情,居然也能做得出来。”
楠安国顿时眼睛里冒出泪花,他不是被感动得冒出,他是心寒得想流出来。
说到这里,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这段时日,对子吟的好,都是装出来的,就是为了让子吟放松警惕,真是好笑。
那孩子,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有多伤心。”
他佝偻着的身体,越渐弯了起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夫人一直就不喜欢子吟,能真心到哪里去?”
洛则明也叹气不已,清官难断家务事,他挥着手让跪着的两个人赶紧出去,这带回来的消息没有一个是好消息。
“我要去问问她,究竟有没有心?她的心是不是黑的,怎么能心狠到对自己的亲孙女下手。”
楠安国拂过衣袖,朝着陈氏的屋子去。
洛则明不放心的跟了上去,害怕他冲动起来,会做错事。
……………………
陈氏屋里,她正看着手帕里的血发呆,自己的身体终究是,到了灯枯的时候。
望着窗外被吹落的枯叶,自己终究等不到来年,看这风景的时候了吧!
楠安国推开面前的婆子,进了门去,他的鼻子很快便闻到了一丝血腥味,可他还是止不住心里的怒气。
“老爷,老夫人正在休息,您还是明日再来吧!”婆子着急的说道,真的是拦都拦不住,希望老夫人不要责怪自己才是。
“我看自己的母亲,还要挑选日子不成,下去。”
楠安国绕过屏风,看向了那个背对着自己,此时正看着窗外的母亲。
陈氏将手帕收回在衣袖里,轻咳出声,“你来了。”
她知道自己的事情,可能已经暴露了,已经被自己的儿子知道了。
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们是追不回来的,换乘马车,加乔装打扮和掩人耳目。
“我再不来,母亲是不是觉得就可以,永远瞒天过海下去?
您每天吃斋念佛,心怀慈悲之心,可怎么忍心对子吟这样?她可是你的亲孙女。”
楠安国恨不得将满腔的心酸吐露出来,他几步走到陈氏面前,质问道。
陈氏转过身来,淡定的说道:“我怎么对二丫头了?你倒是说说。”
双手依旧握着佛珠,正一颗颗向手掌内推着。
即使在面对着儿子,逐渐崩溃的面容,她无半分动容。
“母亲,人在做天在看,您迟早会遭报应的。”楠安国见陈氏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能如此镇定。八壹中文網
他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面对自己的母亲,这一生因她而起,这一生又因她而灭。
被干预的人生,只有痛苦。
陈氏的内心,并不好过,自己的报应已经来了,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呵呵………呵呵…………
“安国,你想说什么?”她直接问道。
“母亲,我想说什么?哈哈,都到这个地步了,您依旧当没事人一样,我也没什么顾虑的了。”
楠安国手摸着额头,一种无力感上升,这个秘密,不应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是时候,让母亲也尝尝,痛入骨髓的痛,是哪种痛。
陈氏不免心慌不已,看着一步一步走近的儿子,她忍不住的朝后退去。
“安国,你…”
“母亲,我一向敬重您,不仅因为您是我母亲,更是因为父亲,曾说他亏欠你太多。
所以,很多事情,只要不太过分,我能依着您的,都尽量依着您。
哈哈,可是,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母亲,您的心就是铁做的。
原氏,她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是她的错吗?
我们相爱,您总以门第说之,可扪心自问,您自己的身份,不也差不多吗?
父亲曾说,忍让是一种美德。
如今,我看来,忍让是种您得寸进尺的美德,它显得我那么可笑。
或许,您不知道,有一一件事情,藏在我心里很久了
总觉得不说,委屈自己的女儿,也是一时的,却没有想到会,发展到如今这地步。”
楠安国神色忧伤的说道,字字皆是发自肺腑。
自己的小女儿,子吟不见了。
他方寸大乱,连着之前的旧伤也跟着发作了,也不知。
等到最后察觉时,已然太晚。
突然,楠安国凑到陈氏耳旁,说了那句藏在心里很久的话。
明明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话,可听在陈氏的耳朵里,就像惊雷突然炸开了一样。
直到楠安国离开她半尺远,陈氏全身的力气也跟着抽干了一样。
她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两只眼睛震惊的望着楠安国。
语气颤抖不已,连着两只手臂也跟着抖动起来。
“什么?”陈氏恍惚着问道,“不,这不可能,不可能是真的。”
“母亲,您不如好好回忆一下,我若不是怜惜她,也不会承诺这事。
您精明一世,又怎么样?”很多事情,只要提点一二,她就能想起几分曾经。
或许,他和母亲,都被她给算计了,可孩子是无辜的,不是吗?
他除了给她身份和地位外,父爱也仅此而已。
楠安国转身,又补充说道:“对了,五里坡,您的手下,毛嬷嬷和哑巴奶娘,还有个和尚,均已死亡。
您恨之入骨的亲孙女,如今已不知去向,或许如你所愿,已经死了吧!哈哈…”
陈氏听到这个时,情绪猛然崩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