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黎不太高兴地指了指那个面:“把这幅画面去掉。”
没办法,习惯难改,哪怕穿越了,还是本能地排斥别人拍她丑照。
苏夜痕倒也难得好心,掌心一拂,那画面又恢复成透明状态,但却也不忘补刀:“你人丑跟这有什么关系。”
乔黎:???
被删照片最讨厌听的话来了,这人不愧是真毒舌,何况她哪里丑了?
哪怕她的容貌褪色成如今这样,也和丑字不沾边的好吗?
苏夜痕扫了眼其他几样法器,不屑轻哧:“你眼光真差,偌大的咏梅宫,居然没拿到一样实用的东西。”
“这些都没有用吗?”乔黎不太相信,又拿起一个红色的珠子,上面光洁如斯,有火焰的纹路,这明显是火系法器,怎么可能没用呢?
苏夜痕:“流火珠,可以生火。”
“……”
苏夜痕又拿起她身前的一对令牌,继续作注解:“传音令,这个倒是有点用,但两块都在你这,也等于是无用了。”
乔黎:“……”行吧,早知道这世界的法器花样这么多,用处这么大,就该找找关于法器的科普书册看看了。
她有些失意地将全部法器都收集了起来,不过这些法器中,这个捕影灯她还是喜欢的。
只是有些可惜,寒冰谷外的冰山雪夜没有拍下,桐花镇的江南画桥也没拍下……
而今窗外只有光影暗淡的树林,而这条林间道看起来似乎是个小道,道路很窄,刚好勉强容下这辆行驶的马车。
乔黎掀着马车窗帘,望着远方将亮未亮的夜空,那夜空如深蓝色的幕布一般,上面挂着半透明的朦胧薄月,以及几颗忽闪忽闪的碎星。
说是去玉琼国,但这鹿丘桐花镇距离玉琼可不近,而且这辆马车虽说是个法器,其行驶速度也与普通马车相差无几。
以这个速度,也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到玉琼。
而且一般情况下,国与国之间都有片疏于管理的灰色地带,那地带多是荒山野岭,人烟稀少,有不少被边缘化的贫苦百姓以及匪寇作乱,凡人有,修士也有,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乔黎自认为修为还没有到实战的地步,更何况是与这些蛮匪实战。
而苏夜痕目前的情况,动辄吐血,显然更不容乐观……
但若逗留桐花镇若不走,一旦被沧澜的人找到,也是死路一条。
这还真是前有豺狼,后有虎豹,不论去哪,走哪条路,都是千难万险,只能自求多福。
……
八月十八,正是玉琼国的祭魂节,举国上下灯火通明,以明灯之礼祭亡灵,祀亡魂。
原本就金碧辉煌的宫殿,这会儿是整个都朦在了各色的灯火之中,光华缭绕下,连天空都是半白的,明明是深夜,却有着晨昏交际时候的亮堂。
在观景台上俯瞰整个王城,亦是华灯初上,灯火万家的繁荣富庶之景。
楚临容一袭白色绣金云纹礼服,头戴玉白之冠,腰佩玉麟兽纹鞶带。
他站在这灯火通明的观景台前,整个人亦如仙人临世。
旁有将士低头垂首上前,毕恭毕敬回道:“河洛之地,据闻已被烈炎和沧澜划分,雨洲边地小国西荇亦趁乱将自己的领土也扩了扩……”
他说着,见殿下一直抿唇不言,又忙道:“不过殿下安心,河洛之土自祈灵岛消亡之后,已成一片无灵地的废土,纵然洑水王宫有些可供掠夺的法器,那也远远威胁不了咱们玉琼……”
“另外据暗探报,沧澜寒地灵气亦呈现衰退之势,且他们又与玉琼有生意上的往来,不会贸然与玉琼作对,至于烈炎……乃与拜阳国为一丘之貉,挟制住拜阳,烈炎便不敢轻举妄动。”
楚临容眸色无波,仿佛对这些都浑然不在意,只是问:“河洛王室除了云安郡主被本王带了回来,河洛公主去向未知之外,可还有其余活口?”
将士不解殿下何出此问,寻思这不是废话嘛,烈炎此番攻打河洛,为的不就是祈灵血脉?虽然其余王室宗族亦或者贵族之女的血脉不纯,那也有其效用,必然不可能赶尽杀绝。
烈炎此番,想必只杀了河洛国主与一些威胁到他们的高阶修士,至于其他,肯定不甚在意。
而且水系灵根之人多貌美羸弱,不论男女,都没必要赶尽杀绝,想要得到这些玩物的,可大有人在。
虽是困惑不已,将士表面上却也恭敬回答:“回殿下,活口肯定是有不少的,只是现下应该都落到了烈炎人之手。”
楚临容默默听着,眼睫微垂。
他又何尝不知会是这样的结果,经此确认,只觉心中生寒……
将士思量再三,似有所悟:“殿下莫非是担心烈炎得了那些祈灵血脉?据我所知,除了至纯的祈灵血脉是顶级的炉鼎,其余祈灵血脉都无大用,甚至还不如一些增益修为的丹药。”
“如若那些血脉真有奇效,河洛即便灵地消亡,也不至于落魄到如斯地步……殿下大可不必担忧烈炎会将算盘打到玉琼这边来。”
楚临容一忍再忍,终是忍不住斥责:“烈炎那等卑劣小国,何以与玉琼相提并论?”
听着这愠怒的话语,将士一愣,旋即低头:“是属下失言。”
楚临容亦恨铁不成钢地回过头:“退下罢。”
“……是。”
待人走后,楚临容才又将视线投向远方,火光照亮了他清明的眸子,亦将那落于眼底的浅浅哀色映得真切。
玉琼之强盛,自然不惧那些边地小国,别说烈炎尚未有异心,便是有,他玉琼亦有的是办法,平息它烈炎的兵火……
他只是觉得有些悲哀,为这战火接连不断,无一宁日的三洲之地感到悲哀。
这天下,生灵涂炭,恶祟丛生,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亦或者是被永远地囚于牢笼不得自由。
而他作为玉琼的储君,却爱莫能助。
何其悲哀……
楚临容回了观景台的里间,这儿有个书房,他常在这里批阅奏折,处理要务。
他才埋头下来,便有一衣着不凡的中年男人踱步进来,男人身着一袭金色朝服,眉眼间亦与楚临容有几分相似,但比起他的清润之风,则更显老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浑然天成的帝王之气。
楚临容连忙起身示礼:“父王。”
楚定:“免。”
楚临容望着父王神色淡淡的模样,稍有困惑:“今日可是祭魂节,父王怎么来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