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轻晃,乔黎又翻了一页,接下来就是她最关心的水系了。
对比前两个系别,水系则鸡肋多了。
水系修士基本上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本事,虽说人缺了水会死亡,但这三洲境内,江河湖海哪里没有水?而且据说三洲境外,也是大片大片的海域,哪里还需要修士生产水?
不能以水作为经济来源的水系国,能拿得出手的只有各种水产,比如珍珠,鲛纱等,基本上也是朝着养殖的方向发展,但产品需求却远不如木系的粮食药品那样过硬。
水系的另外一个发展方向,就是借助冰灵韵修炼,朝着战斗系发展,水系国沧澜正是如此。
除此之外,值得一提的是,水系灵力虽然极弱,但拥有水系灵根的人,多半生得好看,女子柔美,男子清俊,基本上就没有丑的。
因而,水系国还有一大特产,那就是美人……
又美又弱,在这强者为尊的世道,可不就是天大的灾难吗?
河洛国以前之所以能存留下来,所依赖的是祈灵岛神树给予的水灵韵,而同等修为的情况下,水又克火,所以邻国烈炎哪怕再有野心,也不敢轻率冒险与河洛对着干,毕竟杀敌哪怕一千,自己也得折损八百。
但祈灵岛神树死亡,水灵韵枯竭之后,一切便都不一样了……
乔黎叹了口气,丝毫不意外当时河洛洑水城所遭遇的一切。
再往后面的火系和土系都是战斗强系,虽然造不出什么特别的产品,但是人家能打能抗,不论是过强的进攻,还是无敌的防守,都能让他们在三洲之境容有一席之位。
在这个世界,要么有过硬的实力让人需要,要么就要有过硬的拳头不被人欺负,否则,真就只有落后挨打的命了。
读完这本五系通识,窗外的天都已经朦朦亮了。
乔黎看向一边的苏夜痕,才发觉这人也不挑地儿,就坐在对角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呆愣愣地看着这人三秒,她猛然意识到什么,连忙去看手中的书册。
诶等等,五系全书……
乔黎扳着手指数了一下,金、木、水、火、土是五个系别没错。
可是那雷系呢?
为什么这个世界明明有六个系别,但是这本自称“全书”的书籍却只介绍五系及五系之间的相克关系,丝毫没有提及雷系,一个字都没有。
乔黎放下书,似是不敢置信,又走到刚刚找到这本书的书架前。
其他的书,但凡有关修炼的,都是五系开头,即便是单个系别讲解的书籍,也没有雷系的。
奇了怪了。
雷洲之地不存在国家,姑且可以理解为地理环境的原因,雷系之人都是匪徒居多,也可以认为是雷灵根之人生性野蛮。
但雷系是的的确确存在的系别,怎么没有一本书写到呢?
就仿佛,偌大的三洲之境,雷系完全不被认可一样,连载入书册都不配……
乔黎暮然想起莫茹琳当初说,雷灵根之人是天生的恶骨,说他们都是罪奴。
所以,是这个原因吗?
乔黎其实是有些好奇的,他很想问问苏夜痕,毕竟他乃是极为强大的雷系修士,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可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乔黎就选择,这人哪里会耐心跟她解释什么,不出三句话必会嘲笑他,狗嘴就吐不出什么象牙来。
接下来一连好几日,乔黎和苏夜痕都呆在这偌大的咏梅宫。
苏夜痕没有出去的意思,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闭目养神,少部分时间愚弄嘲笑一下乔黎,非常狗还幼稚。
至于乔黎,在大佬不出院门的情况,她自然也不敢乱跑,多半时间都呆在他附近。
见人这几天都没有去书苑陪她的意思,她索性就将自己想看的书册搬来咏梅宫的寝殿,坐在地上的毯子上看。
对,没错,这狗东西让她在地上睡了好几天,并且丝毫没有感到良心不安。
但乔黎把床边的地上布置了一下,垫了好几层被褥毯子,还摆了两张椅子过来当床头柜,就非常的舒服了。
而且她这么一布置,仿佛就有种在大床的旁边搞个小床的感觉,乍一看还有点像拔步床。
但这一幕在苏夜痕看来就很诡异了。
她每天不仅吃好喝好睡好,还将自己的一小块地方收拾得妥妥帖帖,丝毫没有作为逃难者的自觉。
苏夜痕从床上下来,彼时乔黎正坐在自己的“小床”上,靠着椅子充当的床头在翻阅书册。
她瞟了一眼苏夜痕,见自己伸着的腿拦住了里边人的去路,还缩了缩腿,嘱咐道:“你跨过去就行,不要踩到我的被褥了,谢谢。”
苏夜痕:“……”
他一脚跨过去,斜眸俯视着她,语气不咸不淡:“你还真把这里当家了?”
乔黎放下书,老实巴交回答:“这倒是没有,可我都国破家亡这么倒霉了,难不成还不能过得舒服点?”
这话倒也叫人没法反驳,苏夜痕冷笑一声,拂袖出了门。
乔黎见人难得出门一趟,也忙放下书,好奇地跟了出去。
倒也不是离开他不能活,而是怕他伤养得差不多就自己跑了。
她一个人留在这龙潭虎穴般的沧澜王宫,可没几分活下去胜算。
沧澜从来没有别的天气,除了晴天就风雪,永远一幅深冬时节的景象。
今日,自也不例外。
殿外除了几棵错落种植的梅树,就是铺了满地的白雪,而天上,则是沉沉的灰白云层,有少许的雪花悠悠地飘洒而下。
苏夜痕是莫如风的样子,自然也穿着莫如风的那身白衣,此时站在一棵雪梅树下,整个人几乎与这冬日雪景浑然一体。
他卓然而立的欣长背影,就是像画中的仙人。
乔黎望着这背影,不知怎的,竟然脑补着这人本来的面孔,明明莫如风的衣着打扮和这人截然不同。
一个是走温润公子风,一个是走邪魅魔教风,风格可谓是天差地别。
乔黎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脑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可能这人原本的样子,是真的很好看吧。
她踩着雪,走近了苏夜痕:“你在这干什么?赏梅?”
话音刚落,就见前面的男人折了一支梅花,转过身来,随意地伸手:“给,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