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梅说的着急,语气自然带着几分指责之意,见那弯身找东西的年轻男子,起身之后,愣怔几下,这才又弯腰躬身作揖,对着面前两个年轻女子道。“方才是在下的不是冲撞了姑娘,因为刚才走的着急,弄丢了一个藕色荷包,现在特来找寻,应当是没在下唐突差点撞到两位。”
见这年轻男子倒是诚恳礼貌,刚才还有怒气的许青梅,这会儿倒是说不出话来了,李蕴瞧着眼两人,想着都没造成什么事情,便想着以此作罢。“好了,青梅,赶紧拿了衣衫,你还要回玩偶铺子里去。”
她这边喊了许青梅,却没理会那年轻男子。出门在外她也懂得,若非是因为差点撞翻了他们,许青梅也不会找着男子理论。许青梅瞧了那年轻男子两眼,倒是眉清目秀、面若白玉、身材修长、略比普通健硕男子瘦些几分,倒是因为那副书卷之气,显得有些风流之气。许青梅面色一红,心中暗自想着,倒是一个好儿郎,随即也没说什么,低首扶着李蕴的胳膊。“嫂子,我们回去吧,亏得你这肚子没事,要真是生了几分事,别说大哥,就是爹娘都得打死我了。”
李蕴轻笑,正欲再言,却听那身后年轻男子,低声咕哝,“倒是真不好意思了。”
李蕴与许青梅出去往外走,没听见。方才往牛车那边搬了布匹过去的许轻雨,看着她们走来,立刻问道,“嫂子不是说还要买点东西,怎么就青梅手里提着的一点。”
“不买了,该买的东西都买齐全了,今日主要来的便是看看青梅和小南,顺带买点东西而已。”
青梅张嘴想说话,却被李蕴伸手阻挡住了,“你也赶紧回去,切勿多心,肚子里的孩子好着呢,兴许明年这个时候都能喊你姑姑了。”
刚才还有些情绪低落的许青梅,听到李蕴的宽慰,心情倒是变好了些。“嫂子,那你们回去的路上慢点。我听说,绣坊这儿中秋节会发月饼,回头我差人给你们带回去。”
“好生照顾自己。”
这姑娘像是实在的,谁对她好,她就加倍的还给人家。李蕴觉着,青梅这点与自己尤为的想象,倒是愿意帮她,心中想着,以后青梅找亲事,肯定是要个家底殷实,对青梅真心实意好的。让青梅回玩偶铺的绣坊,李蕴抱了小北坐在车上,自己坐在一侧,车子上面尽是今日买了的东西。李蕴这边买了三匹料子啊,时两件上好的薄衫滑丝,一匹棉布,小北一身女童衣裳。给窦氏买的三匹料子,价格都是中等,一匹男式料子,两匹女子款式的衣料,又与人家找了几个方布巾,与凉快绢花,三方手帕。许老娘这边的倒是没买料子,买了一些米粮杂面,两包烧鸡、四块肉饼、三包果子、并一篮子鸡蛋等物。他们驾车前行回去,而这边青梅刚到玩偶铺前的绣坊侧门,正欲进去,却被一人喊道。“姑娘……”听到有人在喊,许青梅愣了下,想着并非就是喊自己,提足走近,要去敲门。却见那声音渐渐靠近了几分,“姑娘,在下……”听到这时,青梅觉着那人应该是喊自己的了,这才回头。见那面色清秀的书生男子,望着自己,“你是唤我作何?”
“姑娘,这个绣帕是你的吧。”
书生说着,拿起一个米黄色的绣帕,上面绣着一对在枝头上的雀儿。青梅瞧着,伸手去接,“这帕子是我嫂子的,上面的雀儿是我绣的。你定是在成衣铺子中捡到的,那就赶紧还给我吧。”
“那就好,既然找到了失主自然是要还的。”
书生把帕子给了青梅,轻声又道,“在下方若笙,姑娘可如何称呼?”
“闺女之名焉能胡乱告知陌生男子。手帕我已经拿到了,那就多谢公子了,您请回吧。”
书生愣了下,没想到这看着青涩的小梅子,还带了几分辣椒的呛味,他知晓这姑娘叫青梅,却不知晓姓甚?这才多次问的。许青梅敲了门,只等门开,看也没看那书生,直接走到绣坊中去。她却不知,这方姓书生,是镇上唯一一家学院——鹿鸣学院院长方礼的唯一儿子。方若笙是自幼丧母,跟着父亲长大。方礼念旧时夫妻情谊,又怕娶了继室,虐待前妻生的孩子,便一直到现在没曾再娶,自己又当爹又当娘的拉扯方若笙长大。而方若笙今日要找的那个藕色荷包,却是方母生在,在儿子没出生的时候,就绣好的荷包。今日倒是被他弄丢了,这才着急去寻,没想到却碰到了许青梅,更加巧合的是,自己的荷包没找到,倒是寻到了一方绣帕,瞧着上面的阵脚密集,倒是让方若笙生了几分奇怪的心思,想让那姑娘再给自己绣个荷包,却张不开嘴。而许青梅本就对那书生没几个意思,当下又是走的利索,殊不知,因为青梅不羞怯、不娇嗲的利索劲儿,倒是让方若笙,觉着,甚好。再说,青梅到了院子,周围两三个嫂子,打趣笑话她。“刚才听看门的婆婆说,有个年轻俊逸的公子哥前来寻你,莫不是瞧上你了。到底是年轻,模样俊俏,出去一趟,惹了一身风流回来。”
“哪个嘴吧不正当的说的,可别拿着姑娘家的清誉说。什么公子哥,我可没见过。我还有活什要做,切勿再拿我说笑。”
许青梅笑着说了个严肃的话,旁人倒是熄了戏弄她的心思。她知道这些嫂子媳妇子,一般讲起话来,能骚的人脸红。许青梅自幼在村子里长大,不曾出国远门,身边接触的女眷最多也就是姑娘,倒是不知道,这成了亲的媳妇、嫂子,她们扎堆说的话,更是让人羞的不敢入耳。一些床笫之间的情事、谁家男人会的花样儿多、夜里做几次,还有男人那处,也有别的说,真真都是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