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安送完菜回到家里的时候赵若筠正在仓库里翻翻捡捡。
“嗯，火柴要多带一点？这个便宜又经常要用到。”
“搪瓷杯子和搪瓷盆，要不一样只拿两个去试试，这种东西给大家也不常买。”
听见周永安车子的声音，她放下东西跑出去开院子门：“你回来了。”
拖拉机后斗放着两个满满的蛇皮袋，鸡笼里有十几只鸡。
“这么多！我今天才第一天去摆摊，这也太多了。”
主要是青菜这种东西在夏天留到第二天就不能要了。
周永安停好车子跳了下来：“怕什么，卖不完我们可以自己吃，或者送给隔壁的，送给青青的老师和同学都可以，放心吧。”
看见赵若筠捂得严严实实的脖子，又看了看天。
是夏天啊。
天气晴朗。
太阳也开始升起了。
他穿着的短袖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不解地问道：“老婆，这大夏天的你捂这么严实干啥？”
他穿着短袖都热死，要不是因为不穿衣服会被当成流氓，他都想裸奔。
这天太他妈热了。
即使现在还是早上也已经热的不行。
他不说还好，一说赵若筠就想起了早上的尴尬。
恶狠狠地瞪着周永安。
“还不是因为你。”
周永安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因为他呀。
记起来了，昨天晚上他啃的好欢的。
想着想着，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老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心里边却遗憾着昨天晚上黑灯瞎火的他根本啥都没看见。
不过手感很好。
“老婆，要不我们去交电费。”
县城的这套房子原来是装有电路的，不过他们在村里习惯了没有灯，晚上早早的睡了，根本用不上电灯，所以住进来也没有再去交费。
赵若筠根本跟不上周永安的思路。
“嗯？好好的，干嘛要去交电费？我们晚上啥也不干，再说了还有煤油灯。”
“哦，据说电灯非常的亮，晚上开灯了像白天一样，能看的很清楚，就想试试是不是真的。”
到时候他就能……
嘿嘿嘿……
“随你吧。”反正也不缺那点电费的钱，不如试试，有时候晚上没有灯，也挺不方便的。
比如青青晚上起来上厕所的时候。
“你快来帮我选选等会儿拿去摆摊的东西。”
周永安看着赵若筠在那左挑右选，实在想不出来这事有什么好纠结的。
“拉一车过去，你能卖多少卖多少，卖不了咱再带回来呗，今天第一天去，明天心里不就有数了。”
赵若筠一拍脑袋，对啊，反正这东西已经是买回他们家里来了，地方又不远，又有车子，怕啥呀。
周永安在赵若筠的指挥下搬货上车。
赵若筠一路都坐立不安，欲言又止。
周永安看见了，却假装不知道。
这种事只要迈出去第一步就好了。
他深有体会。
拖拉机开到农贸市场的时候，卖菜那些摊子老板全部都看过来。
嚯哟。
这小伙子不就是当时来大甩卖的小伙子吗。
抢生意的又来了！
赵若筠在周永安的鼓励下，自己去到管理处租摊位，这还是她第一次自己跟穿制服的人打交道。
手心里都是汗，却开不了口。
工作人员疑惑地问：“同志，来租摊位的吗？我们这里有按天租的，还有按月租的，你选哪一种？”
“按……按天吧，先租一天。”
赵若筠结结巴巴地说出口，说出来之后反而没那么紧张了，原来这么简单。
今天是她第一摆摊，租一天是她之前就跟周永安商量好了的。
“行。”
赵若筠拿着票出了管理处的门口，周永安朝着她挥手：“咋样？”
赵若筠挥了挥手中的票据，租到了，就是位置有些偏远，那人说在最里边了。
她还挺失落的。
在最里边就意味着很少有人能走到里边，生意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没事，我们物美价廉，肯定行。”
眼看着就要中午了，两人赶紧把东西卸下来摆好。
“哎呦，小伙子，你这一次准备来长期摆摊了，不会再低价甩卖东西了吧？！”
“你们租到最后一个摊位了？哈哈哈，那运气可真不太好，一般那个摊位买菜的都不去的。”
“小伙子，我跟你说，大娘可是在这摆摊了好几年的，这菜市场刚开始我就来了，你小子还嫩着呢。光靠低价卖菜是没有搞头的，这里头谁不要挣点钱呐？”
……
赵若筠看着摊位堆积如山的东西发愁：“我们就不应该拿这么多东西出来，要是今天一点都没有卖出去，多丢人呐。”
周永安朝着赵若筠耳边嘀咕一句，她游移不定：“这样真的可行？”
“不试试怎么知道？！”
“真的要大喊吗？”
“必须的，如果你不喊大声一点，别人怎么知道呢？”
赵若筠犹豫了半晌，眼看着来买中午菜的人，一个个在入口处的摊位那买完离开，她一咬牙。
扯着嗓子喊：“买菜送火柴，买香皂送菜了！”
话音刚落好几个大爷大妈都围过来。
“同志，你这真的送？”
“送，买得越多送得越多，其他东西买了也都有东西送，买到就是赚到！”
“就这番茄给我来一斤。”
“我要搪瓷盆子！”
“给我来块香香皂！”
……
周永安秤菜，赵若筠负责收钱。
不到一会的功夫，菜都或卖或送完了。因为买一只鸡送一斤青菜外加一个搪瓷杯子或者香皂，十几只鸡也被抢光。
剩下一些日用品。
赵若筠看着空荡荡的摊位。
就这？
菜全部卖完了？！
还有一个老太太走过来探头探脑的：“我听说你们这里买东西送菜，买菜送火柴是真的吗？”
“大娘，不好意思，今天菜已经卖完了。”
“啊，这么快呀，那你们明天还来吗？”
“来！肯定来！”赵若筠眼睛都眯起来了。
这么红火的生意，必须来啊。
夫妻两个无视市场里边其他摊主那杀人的眼光收摊回家去了。
“哈哈，没想到我们才开业第一天生意就这么好，不过我们这样子会不会亏本？”
“回去算算就知道亏不亏了。”
“那应该是赚了，明天要不我们带更多的来？”
“别，明天要带少一点。”
“啊？为什么啊！”
“明天你就知道了。”
这个年头能出来做点小生意的头脑也是很灵活的，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市场里边基本上都会模仿他们今天的做法。
赵若筠摸了摸鼓鼓的荷包。
“听你的！”
周永安做啥都有他的理由。
“老板娘，我给你出的这主意好吧，是不是应该奖励一下？”
“注意看路！”
拖拉机突然发出几声不一样的声音，接着死火了。
周永安：……
乐极生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