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两次三叔发病,整个人狰狞的不像样子,要是三叔以后一辈子都只能这样过,那真的就是生不如死。
“你是指林三爷?”
林靖成轻嗯一声。
“他接触的时间不久,不会误了性命,挺过这段时间把瘾断了应该就无碍。”
“当真?”这无疑是个好消息,林靖成满眼亮光,“是不是只要熬过这段时日,三叔就会无恙。”
“应当是这样。”
这时候一个小小的喜讯都对他至关重要。
终于挺过了人生的至暗时刻,一点一点又看到希望的林靖成恢复了满满的生机,“既然这样,那我便寸步不离三叔,绝不会再让他走上弯路。”
“好。”
好像又看到了重新所认识的林靖成,林映安笑着又与他闲话几句后回了府。
林府老宅重新归还到了林家人的手中,为了区分两座府邸,城中百姓给林映安的林府加了个“新”字作为前缀。
此刻,新林府门前正有一身穿禁军盔甲的人影晃来晃去,胜光连请了好几次,穿着新盔甲的人都不肯进去。
听到马车声,“盔甲”一溜烟的凑上来埋怨道,“你怎的才回来,我都等你许久了,快瞧瞧我。”
听到宗竹的声音,林映安从马车上跳下来。
看到她全副武装的模样,林映安都忘记对郡主行礼的惊讶道,“这是?”
身上穿的戴的加起来有六七十斤重了,宗竹毫不费力的转了两个圈圈,“官家赐的,快看,威风吗?”
“这是禁卫军的甲胄!”林映安反应过来灿笑,“你过考了?”
宗竹脸上笑的得意,“小意思而已。”
上次论功行赏,官家开恩只是给宗竹一个进禁卫军的机会,能过五关斩六将的通过层层考核,可不是她一句小意思这么简单。
林映安理正被她转弯了的头盔,拉着宗竹的手进府,“是在哪一班直当差?”
“殿前左班。”
“那你岂不是落在了温虞侯手里,看来温虞侯以后有的苦吃了。”
“那怪不得我,是官家安排的,好歹我也是郡主,这么高的身份放在别处,别人也不敢管我。”
“你也知道。”
“嘿嘿嘿。”宗竹一脸她什么都知道的表情笑笑,“以后朝廷里有你一文我一武坐镇,我看还有什么魑魅魍魉敢兴风作浪!”
林映安被她夸张的语气逗笑。
声音多远就传进了院子,抚书循着笑声迎上来,手上还拿着没来得及放下的信,“姑娘,方才信使来过,有从黔州的来信。”
“黔州?”
一说地方就知道信是谁寄来的。
林映安接过一共是两封信,一封是给她的,一封是给方老爹的。
让抚书把给方老爹的信送到东边偏院,林映安打开了自己的那封。
看到信纸展开,宗竹有意无意的往纸上瞥两眼。
别说,那傻书生的字写得还真好看。
宗竹的小动作和嘴角不自知勾起的笑没逃过林映安的眼睛,她把信看完递到宗竹手里,“好奇?”
“才不好奇。”宗竹把信推回去。
林映安笑看着心口不一的人,“之霖领旨回京述职,已经快回京都城了。”
宗竹惊讶的张大嘴巴,“那傻书生要回来啦?”
“嗯,信是出发时发出的,算着时间最多十几二十天就能回来。”
挠了好几下的头都还是痒的,宗竹这才发现自己挠在了头盔上,她跺跺脚,“我还有事,先回府啦!”
突然变娇羞?林映安追上去两步,“这么急,不吃过晚饭再……走?”
还没等她话说完,宗竹就已经跑的没影了。
穿着一身甲胄在街上狂奔,宗竹气踹吁吁的回了府,抓着门房的小厮就问,“今日有没有信使来过?”
“回二姑娘,有……有。”
“拿来。”
门房小厮不明所以,“已经送去小主子那里了。”
“送他那里做什么?”
宗竹皱眉扔了重的要命的头盔给小厮,接着又是一溜烟儿的跑到宗殊白房里。
“谁让你看的!”
看到宗殊白已经拆了信,宗竹快步闯进去一把把他手里的信夺下藏在身后。
记忆里祖母从不这样,也不知道小姑姑风风火火的性子随谁,宗殊白伸手,“拿来。”
宗竹看也不看的把信塞进胸前,撒腿就往外跑。
才看了一半的信就被人抢走,宗殊白无奈让青云和许砚追上去。
飞快跃到宗竹身前把她拦下,两个人也不敢硬抢。
青云只能劝道,“小姑姑,这信您要实在想看不如现在这里看过,万一有不认识的字也免得去问别人。”
宗竹瞪大眼睛看着青云,接着就扭上他的耳朵,“你是在嘲笑姑奶奶不识字?”
本来就不认识几个,说实话不算嘲笑吧?
青云嘴上求饶,“属下的意思是信上兴许有机密之事,万一泄露就不好了。”
机密事,傻书生能知道什么机密事?
宗竹把信拿出来,一看上面的字她傻眼了,信上的字她半个都不认识,甚至她都不确定那是不是字。
这么丑的鬼画符应该不会是傻书生写的。
宗竹咧开大嘴毕恭毕敬的把信奉到宗殊白手里,“咳咳,是姑姑弄错了,侄儿大人大量,别与我老人家计较。”
把信收下,宗刷白拉住她就要跑的胳膊,“在等谁的信?”
“谁说我在等信了,我就是……”气不过作为傻书生的救命恩人都没收到信,宗竹磕磕巴巴,“我就是想看看兄长最近有没有想我……”
指着椅子让她坐下,宗殊白把信展开推到宗竹跟前,“这是演州都总管明向雪让人送来的密信,新任安南王入大黎境内半月之后就失去行踪,近半年来入关人数越来越多,演州人口激增。”
“你明日入宫当差,找机会把这两个消息透给皇帝。”
去禁卫军的目的是为了明目张胆的打架,可不是为了给侄子当狗腿子传消息。
宗竹不乐意的皱眉,“你怎么不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