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狼藉,告诉所有人当时场面何其混乱,打开窗户通风仍然有烟草的味道弥漫在房间内,烟灰缸里是早上杨立离开前坐在沙发前打电话时抽的烟。这些,被任何一个认识的人看到都是不得了得事情。其实在早上出门时,孟欢已经看到自己脖子上的草莓印,在白皙得脖子上尤为明显,只能多叠加几层粉底扑上去。欢好不一定愉悦,该有的印记倒是一个不差。孟欢翻个白眼,锁门离开,去前台退了房。车子将要驶出城区上高速时,江津接到杨的电话,“在高速路口等一下,我跟你们一起去分公司。”
江津想时间尚早,索性将车子再次开回城区,停在这座城市的子公司院子里等候。等待的过程总是无比漫长,孟欢觉得自己头昏眼花,鼻塞咽痛,估计是大西北的腹地昼夜温差太大,也不排除昨夜空调房出汗没做好保暖。其实症状还算可以忍受,但惦记着昨天之后还没吃事后药,酒店远离市区旁边又没有药店,总得找个借口去买药。或许是孟欢脸色过于苍白,不等孟欢开口,江津便下了车陪同一起去找药店。导航系统下的小城并没有显示所有标识,孟欢叹气,真是处处彰显着落后,亏得还是全省的经济大城。询问本城的同事后才找到藏在七拐八拐的巷子里的小药房。说了症状后药剂师拿出药品,孟欢看着都是不熟悉的牌子,又看了看生产日期,问道,“还有其他选项嘛?”
药剂师不耐烦的拿出不同的盒子,孟欢挨个儿看了个遍后说了声谢谢。江津在走出药店便吐槽,“都是一样的效果,怎么买个要还看生产日期?”
沉默着回到车上,孟欢想“总不能当着你的面儿买事后药吧?”
放平座椅,盖上活动时发的宽大工作服,孟欢闭眼假寐,想着又给杨立发去消息“帮个带个药过来。”
“遇到药店的话可以。”
“要一定。”
发出去的时候孟欢其实心里是忐忑的,现在是床下,他是领导,这样的语气他不一定能接受。就在孟欢沉沉睡过去时,车门被打开了,不愿意睁眼去看,听到杨立的声音还是坐了起来。就在杨立与江津讲话的过程中,孟欢看到一只手伸过来,迅速塞了个盒子进口袋。经过服务站,江津下车去了洗手间,杨立下车去抽烟,孟欢拿出药盒,不是广告最多的牌子,打开说明书粗略浏览一遍,十二小时内第一次服药,之后三个小时第二次服药。到达目的地后孟欢提前下了车,这次回来借住在闺蜜家,自家的房子长期闲置并不适合居住。拖着行李箱走在熟悉的街头,孟欢有些许心酸,她没想到自己以这种方式回来了。进了门再没有力气跟闺蜜寒暄,一个去上班,一个补觉。定了闹钟按时起来吃药,又担心闺蜜会看到药片包装,扔进垃圾桶后又抽了好些纸巾盖住。下午与闺蜜讨论晚餐地点时接到杨立的电话,一个问一个绕着圈不愿意正面回答,毫无营养的拉锯战持续了十多分钟都没挂断。闺蜜调侃,“这还说没点儿什么,谁信啊?”
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孟欢其实心底渴望闺蜜能点破这一切,无论是道德上的谴责还是什么,她都回接受并且改正。可是她没有。彼此再没有谈论这个话题。晚餐是在读书时代常去的店,重新装修过但维持以前的设计不曾改变,孟欢想“老板还是个念旧的人呢。”
后来想,或许只是不想再花一次设计费。饭桌上闺蜜问道孟欢以后的打算。“家里也没有人,这边的房子会处理掉,之后回来的机会就更少了。”
“我是说你的个人问题。”
“工作,明年春季肯定会换的。”
透过氤氲的雾气,孟欢看到闺蜜嘴巴张了张又闭上。这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呢。回家的路上,孟欢在电动车后座放松的吹着完成,包围在小城周围的山头在夜晚的灯光下比以前柔和了很多。遇到熟人不免会停下来打招呼,看到后座的孟欢,都会问一句“欸?孟欢回来啦?”
孟欢笑着点头,“今天刚回来呢。”
回到家,看到上了一天班的闺蜜的母亲,孟欢露出灿烂的微笑,“阿姨回来了呀。”
“孟欢大半年不见又变漂亮了呢。”
“哈哈哈,还不是阿姨夸得哟。”
说着眨眨眼睛,尽显少女的灵动。除了定时审核当天的推送内容,孟欢实打实的清闲了两天。过了这个周末,要返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