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皱了皱眉，看着剧情的发展，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既然洗掉记忆，让他在全新的环境里重新生活，为什么他还会做梦？”
按理来说，失去记忆，不应该会出现这样的漏洞，在梦里让他重温上一世的记忆，这是运转机制出现问题，还是……
这样的情况并不多见。
难道是因为007的任务成功率太低，所以才导致没有足够的能量来维持剧情正常发展，剧情出现了崩坏的漏洞？
“不是这样的。”
大概是猜出了006的想法，007直接否认道。
“这个任务有两方委托者，无论剧情如何变化，我至少能够得到单方50%的能量提供。”
它是被判定设计不完美的瑕疵系统，而且获取能量太难了，它的主人不愿意再源源不断的无偿供给能量，所以一旦它自己无法获取可供正常运行的能量，就会自动销毁，就跟曾经那些被废弃的系统一样。
“那为什么还会有这次的任务？”
007这么一说，006也就明白了，只是不解，在这种情况下，只要阻止任务者进入任务，就能直接获取能量，为什么还要这样大费周折？
它不认为任务正常启动，能够让007获得更多能量。
“因为两方委托者有一个共同的契合点，所以这个任务必然会启动。”
虽然两方期待的结局必然是不一样的，但他们拥有同一个契合的诉求，而这个答案会在这次的任务结束后呈现。
它是公认的“最无用”的系统，在任务者进入剧情之后做不了什么，只能静观其变，耐心等待剧情结束，最后将任务剧情封存，再开启下一个剧情，一直以来，它都是这样的，它不知道自己存在了多久，只是生成意识以来，它就始终在坚持做这一件事。
“你现在能量太弱了，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这是恶性循环。”
006悄然凑近，压低了声音：“其实还有一个快捷的方式，你把失败的任务者直接吞噬，也能够得到能量。你自己应该也清楚，再这么下去，你坚持不了多久的。这些失败的任务者本来也无处可去，不如直接废物利用，只有你强大起来，才能够做更多的事情。”
007感受到它的情绪，情绪里没有一丝丝的恶意。
但它没有任何回应，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这段话。
006嗤笑一声。
能量越强大，它自我完善升级也会更好，相对比007这个弱鸡，它的自我意识已经越来越趋近于人类，从表情、动作、语言到思维，都更加完善了。
“无意义的坚持根本就没有必要。”
?
难得的睡了个好觉，曹延心里也轻松愉悦了几分。
“哥，你变帅了。”
看见从房间内走出来的曹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的缘故，曹蕊总觉得自家大哥好像帅了好多。也不是说哥哥以前长得不好看，但就是觉得哪里改变了，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
曹蕊细想了下，大概是因为去了城市里，更会打扮了？哥哥好像也自信了很多，工作真的能让人发生这么大的改变吗？
以前哥哥总像是个沉默的小透明，别人根本就不会注意到他，不管是老师、同学还是家里来的亲戚，都不怎么会注意到他，但此时此刻，他光是站在那，就让人忽视不了。
“是吗？如果我不给零用钱，还帅吗？”
曹蕊故作犹豫姿态，转瞬就忍不住笑开了。
“帅。”
曹延抬起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惹来她抗议的声浪。而他只是笑着下楼，对着父母道了声早，准备洗漱吃早饭。
在城市里，他也起的很早，但那只是因为要赶着上班，不得已而为之，心情还是紧绷的、不快的，人也疲倦，而在家里早起，看着微弱的晨光，看着周边还没有彻底散开的雾气，植物好像更鲜嫩了，空气也更加清新了，整个人神清气爽的，就连嘴角都不自觉的上扬。
这是曹延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过得最舒心的日子了，每天帮忙家里干点活，其余时间就是逗逗妹妹看看书，惬意极了。
然而，上天似乎看不惯他这样的状态。
简短的信息打乱了他的生活节奏。
他已经续就没有主动联系梁曦了，梁曦也很久没有联系他了，似乎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忙碌的工作，没有空闲再找他聊天，约他出去玩，曹延也不在意，并不为此感到心焦，甚至隐隐约约的觉得，从前那个因为梁曦不回消息就揪心不已的那个自己真是傻透了。
这是梁曦发来的消息，言语间充斥着恐慌和求助的意味。
曹延将手上没看完的书放在一边，端起茶杯，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并没有什么犹豫纠结，似乎早已预料的东西如期的发生了，连一丝纠结和惊讶也无。
“妈，我今晚就得走了。”
“这么着急？不是还有假吗？”
“有点事情，而且真要待到最后一天假，塞车得塞死。”
“你老板也是的，就不能好好放个安心假吗？都放假了，还得找你。一年就这么点时间待在家里，难得回来了，没两天又要走了。”
“好了，下次稍微空闲点，我再回来看你们。”
“要不要杀只鸡给你带出去？”
“不用了，外面什么东西买不到，就别费这个功夫了。”
“外面的能一样吗？那都是养没几个月的饲料鸡，一点鸡肉味都没有，哪有老家这些喂米糠粮食的走地鸡的味道。”
“这次回来都杀了几只鸡了，留着点过年吃吧。”
“你走了我再买些小鸡回来养就好了。”
“好了，我就剩这么点时间要走了，您还是省点力气吧，陪陪我就好了。”
“要不要带点鸡蛋还是别的什么？”
曹延想了想，“家里要是还有鸡蛋就带一点吧，鸡就算了。”
于是，曹延就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等到曹蕊从外边晃悠回来，知道自家大哥今天就要走了，心态一下子就崩裂了。
“哥，你怎么今天就要走了？”
“有点事得处理，我又不是不回家了，用得着摆出这副样子来？”
“你这老板也太不厚道了，放假还要给你安排事情。”
跟曹妈妈想的一样，母女两个都下意识的认为是公司给临时安排了事情，所以曹延才不得不匆匆离开家里。
知道她们在想些什么，曹延也不解释，一来没什么好解释的，而来也确实是不好解释，干脆让她们就这么误会着。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就是两三套衣服，一台手提电脑，基本就完事了。
“妈去哪里了？”
“妈去给你买鸡蛋去了，家里剩下的鸡蛋没多少，妈说要去别人家里给你再买点。”
“早知道这么麻烦，就不要鸡蛋了，我以为家里还剩的有。去别人家买土鸡蛋，得两块钱一个呢，几个鸡蛋都能吃上一顿肉，不划算。”
“妈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会怕花点钱，就怕你在外边吃不好睡不好。”
曹延一想也就算了，反正母亲已经出门去了，拦是拦不住的，回头给家里打钱的时候多打点钱也就是了，不然他才拿这么点钱回家，光是给他买肉吃买水果买鸡蛋什么的，就花的七七八八了。
父母自己生活过得简朴，但每回他回来，却总有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家里蔬菜种类不多，买也要买一些他喜欢吃的，水果肉类也一样，但凡有人开车来卖，就算价格比在外面买贵得多，也是花钱不眨眼，一买一大袋，只怕他吃的不够好。
想到这，心思不禁柔软了下来，脚步也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坚定地抬起来，向前迈动。
到了下午，他得到镇上的汽车站坐车，母亲早早的做好了晚饭，一家子围坐在桌边，把饭吃了，又稍作休息了一会儿，就拎着行李坐上了车。
“一个人在外边，不要太节省，平时要多喝水注意休息和保暖。”
母亲的念叨不是第一次听了，却是第一次这样的觉得温暖和平静。
“我知道的，爸，妈，蕊蕊，我得走了，你们就别送了。”
“平安到了记得打个电话回来。”
“好。”
坐在奔向城市的汽车上，曹延的心情已经平静无波了，只安静的看向车窗外。
他没有直接回自己的租屋，而是从车站打车去了梁曦的住处。
梁曦看了看门外站着的人，确定是曹延，就开了门。
“又要麻烦你了。”
“别这么说。”
曹延笑了笑。
梁曦看着他的笑容，忽然好像能够感受到一点眼前这个男人的魅力了。如果曹延家境优越的话，再加上这样温和儒雅的气质加成，在校园里在职场上想必也是很多年轻姑娘幻想中的白马王子。
“老家带出来的土鸡蛋，都是自家或邻居家养的土鸡下的蛋，营养丰富。”
曹延将从家里带出来的那箱子土鸡蛋递过去。
“你回家了？”
“嗯。”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你回家了就不麻烦你了，我还以为你待在这边呢。”
“没事，回去看看而已，家里没什么事，我也就安心了，早一两天出来也没什么。”
“你这是一下车就过来了？”
“嗯。”
“时间不早了，你坐车也累了，要不先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也好。方便借个浴室用一下吗？坐长途汽车，身上味道有点难受，我想洗个澡。”
“可以的，你自便，我先回房休息了。”
“晚安。”
“晚安，还有……谢谢你给我带的土鸡蛋。”
曹延目送她进屋，听到房门落锁的声音，从背包里拿出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准备去浴室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