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正慌乱间,见雨下得及时,都以为是上天庇佑,纷纷庆祝劫后余生。
诸侯也对刘辩拍马屁,说是天子自有上苍垂青。
只有萧兵忆用尽了真气,瘫坐在榻上。
曹操这时进言:“董贼西去,合该追击!”
萧兵忆也知道不能让董卓就这么把洛阳搬空,同意了曹操的建议。
可当卢植、皇甫嵩等人调动诸侯兵马的时候,却谁家都不动了。
原来自从诸侯迫近洛阳城,就都不想走了!
追董卓,损失的是自家兵马,留下争夺胜利果实不香吗?
孙坚兵少,却也灵活,当即请命,愿去追击,自领本部直奔洛阳。
他想的是,这次损失不小,先一步进城,看看还能划拉些财货补充一下。
刘辩问诸侯还有谁愿意追击,各地诸侯找了许多借口,有说大军疲敝的,有说军粮告急的,一个个就张着嘴跟刘辩要好处。
只有刘虞、曹操愿意跟随他追击董卓。
萧兵忆知道还有任务,就没再强求。
不然此时玩一出摔杯为号的戏码,扣了这些人,军队也能收编不少。
却说孙坚,引残兵四千,先一步到了洛阳,安抚民众,清理零星乱军,其余却没有所得。
搜寻皇宫,财物也早被董卓搜刮一空。
他坐于建章殿台阶上,苦苦思索今后该何去何从。
此次损兵折将,自己又没有依凭,寄于袁术篱下,不知壮志何时得酬。
忽有军士报曰:“殿南有五色毫光起于井中。”
坚唤军士点起火把,下井打捞。
捞起一妇人尸首,宫样装束,项下带一锦囊。
打开看时,内有朱红小匣,用金锁锁着。
启视之,乃一玉玺:方圆四寸,上镌五龙交纽;傍缺一角,以黄金镶之。
上有篆文八字云:“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坚得玺,乃问程普。
普曰:“此传国玉玺也。此玉是昔日卞和于荆山之下,见凤凰栖于石上,载而进之楚文王。解之,果得玉。秦二十六年,令良工琢为玺,李斯篆此八字于其上。
“二十八年,始皇巡狩至洞庭湖。风浪大作,舟将覆,急投玉玺于湖而止。至三十六年,始皇巡狩至华阴,有人持玺遮道,与从者曰:‘持此还祖龙。’言讫不见,此玺复归于秦。”
“次年,始皇崩。公子婴将玉玺献与汉高祖。后至王莽篡逆,孝元皇太后将玺打王寻、苏献,崩其一角,以金镶之。光武得此宝于宜阳,传位至今。
“想必董贼走得慌乱,丢了此宝。今天授主公,必有登九五之分。此处不可久留,宜速回江东,别图大事。”
坚曰:“汝言正合吾意。明日便当托疾辞归。”
商议已定,密谕军士勿得泄露。
原来何太后不忿受制于董卓,又知道他迁都的诡计,是为了分化皇权,于是趁乱使心腹宫女偷了玉玺。
本拟悄悄送给刘辩,可兵荒马乱,宫女不辨方向,心急之中躲于井下,溺毙而亡。
却不想军中有袁绍同乡,密报于绍。
此时袁绍与袁术正聚首,也不知为何,他两兄弟竟然不似原先龌龊。
听闻此事,商议到:“如直接讨要,彼定不承认,不若如此……”
遂定下驱虎吞狼之计。
原来袁术垂涎荆州富庶,刘表虽新到,却迅速打开局面,掌握主动,眼看就将荆州各处的盗贼平定。
袁绍虽表面没有好处,却也暗中遣人开拔,埋伏在孙坚归去的必经之路。
只等两边起了冲突,他好坐收渔利,暗中图谋传国玉玺。
不日,诸侯联军赶至洛阳,刘辩重夺都城。
但留给他的,几乎是一座空城,只有数十万嗷嗷待哺的百姓。
宫室框架都在,只是内里被洗劫一空,所幸皇陵挖掘困难,董卓没来得及破坏。
诸侯大军皆在城外驻扎,孙坚果然至袁术帐中告病,袁绍也在。
孙坚说起抱恙,两兄弟你一言我一语,连点带挤兑,想要逼迫孙坚就范。
术曰:“文台素来强健,今只怕害得是心病吧?”
绍应和:“吾知公疾乃害传国玉玺耳。”
孙坚闻言暗暗心惊:他们怎知此事?
连忙狡辩,袁氏兄弟笑而不语,但看表情就知道不信。
袁术又说:“我等知文台忠义,别人却未必信你。文台素有大志,苦于无立锥之地。荆州富庶,广有钱粮户口,术欲与文台夹击刘表,届时荆州两家各半,如何?”
孙坚知道这是袁术的要挟,却也有点心动,问:“荆州牧刘表为汉室宗亲,若无故兴兵,恐朝廷怪罪。”
袁绍哂笑:“哪个朝廷?两帝并立,汉室衰微,正是豪杰用事之际。”
袁术又加码:“刘表为宗亲,却不来会盟,不正是心存不轨?”
孙坚虽然知道这是歪曲,但诱惑当前,又有把柄在对方手里,终于答应了袁术。
至于袁绍,他说届时取青、徐之地,希望两家都策应他。
孙坚要归去,还要跟刘辩请假,正好次日就是朝会。
除了各路诸侯,又有许多官员趁乱逃回,勉强能行使政府职能。
商议到追击董卓的事,诸侯还是互相推诿,没一个愿意去,只有曹操比较积极。
无奈帝遣卢植领幽州的兵马,连同丁原部队,共五万大军追击。
又将他学生刘备并两个义弟为辅。
曹操自请为前锋,自引兵万余,领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乐进,星夜去赶董卓。
可惜他急于求成,中了李儒计策,被董卓手下大将徐荣击败。
卢植看出董卓拖延的意图,挥军迅速追赶,两军大战几场,董卓且打且退,往长安去了。
沿途丢弃财货、百姓无数。
待再去追,李儒布置得当,董卓军虽退,却乱中有序,又留下大将断后,终于追赶不及。
卢植引军往洛阳复命,曹操本来同回,但在城外停住了。
因为他打听到洛阳又生变故,终于看清自己还太弱小,领着残余部队五、六千人,回到济阴休整。
打算发展势力,在乱世中有说话的本钱。
同时,他也预料到了更乱的局面即将到来,回去就要多方吸纳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