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陈看到沈琴一下子就猜到了点上,不敢再透露太多,往流金宝座上一坐。
“过来,给本教主摸脉看病。”
赵立虽向前指引,沈琴却松开了他的衣袖,还后退了一步。
见他不从,勾陈眸中涌出怒火,狞笑道。
“哦,忘了,你给皇帝看病是不是还要行跪礼?赵立,按住他给本大帝磕三个响头。”
赵立还未行动,沈琴率先开口道,
“但凡逼沈某磕一个头,就算自剁双手,沈某都不会再给教主看病了,不过,三鞠躬倒是可以。”
说罢,沈琴还真鞠了一躬。
“本教主看你是真想找死!”
勾陈一砸扶手,气的脑袋嗡嗡的,恨不得亲手拿钳子将这个牙尖嘴利的家伙满嘴白牙一颗颗的拔掉。
沈琴不急不慌的说道,
“沈某是想给教主看病的,可是教主竟然不守承诺,明明说要对沈某好,却下毒害沈某。”
勾陈冷笑道,
“笑话!本教主想杀你轻而易举,需要给你下毒吗?”
“那便奇怪了。”
沈琴合袖道,
“沈某冻发烧了,写药浴方给自己医治…让贵教的人帮忙熬好…”
勾陈插言道。
“你倒挺会保养,这么快把本教当成你自己家了?”
他精打细算惯了,当然不愿在一个俘虏身上浪费药钱。
沈琴大言不惭道,
“那是当然,若此处住的舒服,沈某还打算赖着不走了,不过,教主放心,都是些便宜药,沈某也是害怕发烧,会影响给教主的诊断。”
勾陈冷脸讽刺道。
“你倒是巧言令色的很!”
“教主过奖了。”
沈琴行了个谢礼,继续道,
“方才,沈某在药浴汤药中闻到一种有毒药材的味道,辛辣扑鼻,应该是生马钱子,可经皮肤渗透,要不是沈某发现的早,估计已经舒服的驾鹤西去了。”
勾陈冷哼了一声,说道,
“所以,你想让本教主替你主持公道,将给你下毒之人揪出来?”
“教主英明!”
沈琴假惺惺的赞道。
勾陈叽笑。
“看来你得罪了不少人呢,连暗蛇里都有人想置你于死地。”
沈琴并不否认。
“可不是,沈某活到现在也不容易,要是给教主治到一半被人害死了,还不如不治,在牢里呆着兴许还安全些。”
“来人!”
勾陈一挥手,吩咐手下道。
“将熬药的人带过来,盘问盘问。”
……
……
“沈大夫所在之处是中牟,距京城最多一天脚程。他留下的记号在一座民宅前就消失了,属下一直派人在外面偷偷观察人员进出情况,怀疑里面就是地宫入口,殿下打算何时行动?”
刘青言对李云熙拱手道。
李云熙半躺在榻上,将沈琴做的枕头抱在怀里,目光担忧的看向窗外的飘雪。
“暗蛇地宫四通八达,出口甚多,若是得不到地图,很容易扑空,勾陈很狡猾,一旦识破了是先生引的路,先生必有性命之危。”
原来,沈琴出发之前,就已经写好了应急方案交给了穆慈。
[翁岭在路途中病倒,必会延误多日,极易暴露行踪,此次返途,凶多吉少。
沈某会说服翁大人将返途队伍分为三支。
第一只由沈某带部分人马,驼着空箱子,快马加鞭,行青城到汴京的必经之路,若是不幸被掳,沈某会用朱砂粉偷偷洒在路上做记号,很可能会寻找到勾陈藏身之地。
第二只,沈某会让身手矫健的暗卫们假扮成运粮队前往郑州绕路,沈某如果被掳,会尽量拖延时间,引去此路,可提前由郑州刺史部署兵力,与之一战。
第三只,翁大人以及物证还有少量人马,混在去疫区支援的医疗队伍,从疫情最严重的陈留绕行,请殿下派兵去接应。]
最后一个是最难被猜到的路线,沈琴给整队人马都种上牛痘,保证了他们能安全的进出疫区,并用另外两条路线吸引暗蛇注意力,为翁大人回京争取时间,而沈琴行的是最危险的路线。
李云熙得知后,还是担心沈琴出事,入华光观以保护翁岭,剿灭反贼为名,向康帝求兵接应。
康帝有些惊讶,说实话,他不太放心让李云熙领兵,怕这个不务正业的皇子闹出什么乱子。
“五弟虽武功了得,估计连孙子兵法都没读过吧,别到时候没抓到反贼,还丢了性命,儿臣看,还是派苏将军去吧。”
康帝刚要应下,李云熙跪了下来。
“儿臣空有一身武艺,却无法为父皇分忧,也想去见见世面,请父皇开恩。”
康帝有所欣慰,看来熙儿终于想做点正事了,便答应了,还给他封了个振威大将军,让苏慕当副将。
可是一向急功近利的苏慕此行态度极为反常,一路磨磨唧唧,拖延时间,不是渴了、饿了,就是闹肚子,待李云熙几经周折找到沈琴的队伍,为时已晚。
李云熙感觉他心中有鬼,故意将其弄伤,遣回京城医伤,自己则偷偷派人返回,调查沈琴留下的暗号。
当时,看到那么多尸体的时候,李云熙真担心沈琴也被杀死了。
还好,按照沈琴所计划的发展了。
李云熙想不明白的是,沈琴是如何得知,暗蛇会留其性命呢?
他又怎么知道自己可能会被带到勾陈面前?
难道是因为沈琴救了容辰,并将其重塑容貌吗?
当初容辰叛逃了暗蛇,李云熙只当是他被教中之人猜疑为内奸了,或许,真相不止如此?
“青言,重点调查下容辰,看他当初到底因为何事被暗蛇所追杀,现在又属于何方势力?”
“是!”
刘青言领命。
“那郑州那边……”
李云熙快速道。
“先按兵不动,待确保先生安全再说,另外一定不要走漏任何风声,特别是苏慕、二哥那边。”
他将枕头紧紧抱了起来,眼中含泪的说道,
“韩哥哥,千万不要出事,溪郎不想再失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