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
康帝气的一拍床榻,随即又说道。
“她还经常和朕抱怨说你夜不归宿。原来是这个缘由,受了如此委屈,怎么不告诉朕?”
“这些房中之事,儿臣哪好意思与父皇说,再说,熙王妃也是母后选的,儿臣怎能让母后不快,只是……”
顿了顿,李云熙不好意思道,“只是,自此儿臣有了心疾,见到女子就有些害怕,只好借戏园来抒解疏情志了。”
“原来如此,这些年苦了你了。”
康帝感慨道,“对了,皇后方才说,你去江南寻医的本来目的是为淑妃治病?”
李云熙起身,跪在地上,拱手仰头道,
“儿臣去江南寻医,一个是看到父皇足病老是复发,心里着急,二是确实挂念生母,希望能尽些孝心。可是第二点,没敢直接同父皇说,请父皇责罚!”
说完,他捂着嘴又连续咳了好几声。
“熙儿,快起来!”康帝急忙道,伸手欲将他扶起。“你有此孝心,也是情理之中的。”
李云熙跪地不起,目光真诚无比。
“如果真的是皇后下的毒,那也是熙儿行为不当惹怒了皇后,请父皇不要太为难皇后。”
康帝伸手扶起了李云熙,
“你莫要替她说话了,朕心里有数,皇后心思歹毒,的确不配做你母亲。你带沈大夫去看看你生母吧。”
“多谢父皇!”
李云熙感激的热泪盈眶,直接双臂趴在了康帝的双膝上,仰头笑道。
“父皇对熙儿真好!”
康帝笑道:”小时候,你就经常这么跟朕撒娇,长大了还这样,也不怕人笑话,起来吧!”
沈琴看到这父慈子孝的画面,就算知道李云熙多半在演戏,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若是李云熙知道自己有意拖着病情,让康帝的生死把握在自己手上,不知道作何感想。
李云熙起身,嘴角带着笑意,
”父皇,到午时了,儿臣想给生母带些饭食。”
康帝和蔼可亲,“去御膳房随便点。”
“太好了!”
李云熙欢呼雀跃,好像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上次吃了沈大夫的八宝豆腐羹,与平常的味道不同,很特殊,儿臣很是喜欢,正好去御膳房问问是不是有新的做法。”
听了这句话,康帝脸色沉了下来。
李云熙关切道,“父皇,怎么了?”
康帝摆摆手,“没事,熙儿,你下去吧,朕想安歇了。”
李云熙慢悠悠的走到沈琴面前,嘴角弯成弦月的弧度。
“沈太医,劳烦你随本王走一趟吧。”
沈琴无奈的摇了摇头。
众人走后,康帝陷入沉思之中。
国师此时又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
“陛下,看来皇后所言不一定都是假的呢。”
康帝冷哼道,“若真是那样,看来维儿是希望朕早点死了呢。”
国师恭敬道:“重生之后,陛下的样貌会发生变化,那些不服从,有歪心思的人,陛下留不得的。”
康帝看了国师一眼,“朕倒是想看看那玩意是否真的能在你手中合为一体。”
国师笑道,“看来陛下还是不能彻底相信臣呢。臣一定会做到的,不过,陛下要小心太子了。”
康帝玩弄着张公公捡回来的铜葫芦,沉音道,
“一切都还在朕的把握之中。”
……
……
舆轿落在一个古旧的朱门石阶前。
刘青言躬身撩开车帷,李云熙与沈琴从轿中踏了下来。
门口两侧的守卫已提前得到口谕,向熙王行礼,用钥匙打开了朱门的铁锁。
“刘青言,沈琴,你们随本王进去,其他人在外面等着。”
李云熙的语气异常平静。
其中一个守卫满脸担心的拱手道,
“真的不用属下们跟随么?”
“不必。”
守卫奉上一铜钥匙,“这是内门钥匙,殿下慎重。”
朱门后面就是荒凉的院落,瑟瑟秋风中,一颗上了年头的梧桐树孤零零伫立着,黄叶片片落下,如纸钱般在荒草丛生中翻滚着。
前面是一座面积极小的房屋,门上的漆皮已经掉落的差不多,生锈的门环也是扣着大铜锁的。
更夸张的是,连窗子也被木条封住了,好像里面关了一只野兽。
沈琴从未想过,宫中还有如此破烂的角落,甚至比那个巧儿的屋落还残旧,至少那里是有人收拾的。
“没有人会管一个疯子。”
李云熙仰望着梧桐树,淡然说道,
“本王九岁时,曾设法偷偷在夜里进入了院子,想见生母一面,结果遇到了位披头散发的女子,上来就要掐本王脖子,吓得本王大叫,惊动了守卫,事后,本王还以为自己又遇到了鬼,可他们说,那就是淑妃,所以后来又加了一道内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