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难道你我姐弟二人,还有什么是需要遮遮掩掩的吗?”
虽然池银锁还没有说出什么来,可池涟漪的心中却十分的清楚,一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池银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姐姐,村子里的人都死了,我也是前几天听说的。心中不信,我便趁着可柔睡着的时候,回去看了一眼,整个村庄覆灭,尸横遍野……”池银锁很是心痛,尽管那地方于他而言,是有过很多不好的记忆,可到底也是与家人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些感情的。闻言,池涟漪整个人都呆愣住了,身子软软的瘫倒在了椅子上。此时,她只感觉脑袋中一片空白,根本就无法去思考什么。片刻之后,才慢慢的抬起了眸子,问道:“是炎景天做的吗?”
在问这句话的时候,池涟漪的心中没有一丝的底气,仿佛是看到了前些日子马家被覆灭的情形一般。炎景天的做事风格,一向都是雷厉风行,如今想来,也是毫不例外。池银锁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确定是何人所为,毕竟没有亲眼见到。可旁边的村子,房门紧闭,家家户户都惧怕修罗王的人,便让我不得不多心。”
池银锁不了解事情的始末,便也只能够将知道的这些给说出来。池涟漪苦笑了一声说道:“修罗王做事情,从来都是明着打着他自己的旗号,便是如此,这修罗王才名震天下。都怪我不好,不该去求他将你的事情给摆平,无端端的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语罢,池涟漪便掩面哭泣,泣不成声。一向坚强的池涟漪在此时,才露出了她脆弱的一面。池银锁的心情同样沉重,走上前去,想着去安慰一下,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才好。许久之后,池涟漪便也没有抬头,而是哽咽的说道:“你去照顾可柔吧,我这边你不用担心。”
池银锁并没有答话,屋子中却传来了一阵的脚步声。先是由近至远,接着便是由远至近。池涟漪哽咽的说道:“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这边不需要你管,你去将可柔给照顾好就行……”池涟漪抬起了眸子,瞧着眼前的男子,眸光中有些黯然神伤,让人着实有些心疼。池涟漪猛地坐了起来,厉声道:“你为何要来到了此处?我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快些离开!”
池涟漪的态度很是强硬,根本就无法去思考别的。在没有知道这人的真实身份之前,池涟漪是有想过,与这人一直为伴也挺好的。可哪里想到,这些时间发生了太多不愉快的事情,将池涟漪所有的耐心都给磨灭了。她不敢说她自己是有多么的清高,可是肩上却无法背负那么多条人命。先是为了她,炎景天将整个马家给灭门。如今为了要让吃银锁给洗脱嫌疑,又狠毒的将整个村子的人给杀害。这些人中,总有好人,而这些好人,又何其无辜?如此的深爱,她承受不起!炎景天不知所以,却不想要让误会一直都延续下去,继而便问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就算是要赶我走,也该让我知道,我是哪里惹了你吧?”
曾几何时,炎景天会这样低声下气的去对一个人说话?爱情,终究会让人变得有些卑微。池涟漪冷声笑道:“就算是到了现在,你还要在我的面前装傻充愣吗?我知道,你有着修罗王的身份傍身,不管是想要惩治什么人,都不会有人说什么。”
“我也很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以后,我便再也不想要跟你这样的杀人魔共处!”
池涟漪的情绪很不稳定。不是不爱,是无法再爱。炎景天给予她的爱情,实在是太沉重了。关于池家村子那边发生的事情,炎景天是一无所知,如今仅凭着池涟漪的一句话,就想着要将这么久的坚持给付诸一炬,根本就不可能。“我何曾滥杀过无辜?对于马家的事情,你竟然还在耿耿于怀?你可曾知道,马家的那些人,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炎景天一向都是我行我素,不管是做什么都有着他自己的准绳,却从来都不曾向任何人去解释。人嘛,名气大了,有人说好,就有人说不好。炎景天不闻窗外事,为了心中的正义,愿意做别人无法理解的人。如今,就连眼前的这个女子,也甘愿站在了与他的对立面,让他实在是心寒。闻言,池涟漪只觉得这人的脸皮很厚,如同城墙一般,索性也就将心里的话都给说了出来,“好,你不就是想要一个答案吗?你说马家的人是死有余辜,那乡下的人呢?村子中的人呢?”
念及此,炎景天心头一颤,沉声问道:“村子的人也都死了?”
这猜测固然是正确的,可当这话说出来之后,却更是印证了池涟漪心中的想法。池涟漪有些疯癫的状态,再也没有比这样一件事,更加让她受打击的了。她大笑了两声,向后退了两步,将左手轻轻的抬了起来,指着炎景天说道:“瞧瞧,承认了?修罗王的威名,名震四海,何曾是我这种小老百姓能够比拟的?你天生就是一员猛将,不仅仅能在沙场上威风凛凛,更是不将任何人的性命给放在心上。”
“你去听听别人是怎么说你的?又是怎么说我的?冲冠一怒为红颜,我池涟漪不想去做遗臭万年之人!”
话既然都说到了这种地步,炎景天再留在了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心中的结若是解不开,哪怕是说的再多,也都是没有用的。“涟漪,如今你我之间是有些误会不假。过不了多久,你便是知晓真相如何?”
炎景天冷冷的扔下了这样一句话,便转身离开。池涟漪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泪水不住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口中喃喃自语,“炎景天,你为何是这般杀人不眨眼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