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威会意,遂问道:“那马爷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
马金元脸上的笑意不明,说道:“你去把池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叫来,我有话要问。”
心中固然还有很多的担心,派人去查倒是也没有查出来一个究竟,可不管怎么说,这池连锁也算是对池涟漪知根知底的人,问他,很多的事情,便也能得到答案。“是,属下这就去。”
清威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池连锁本就是一个街头无赖,还没有分家的时候,仗着阿奶的疼爱,一直都过着寄生般的生活。眼下,瞧着池涟漪越发的有出息,心中痒痒,无奈,几次索要未果,也只能够靠着马家的关系,来坑蒙一些小玩意儿了。清威找到池连锁的时候,这人正在集市上蹭吃蹭喝,还满口的脏话,连一点点的素养都没有。清威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怒目圆瞪。若不是这池连锁还有些用处,就这样的人,他是决然不会理会。几个大跨步上前,一把便将池连锁给提了起来。池连锁气急,却看不到背后之人是谁,便开口大骂,“谁啊?也不说打听打听老子的名号,就敢动手动脚?告诉你,小爷我可是马金元马爷的人,你要是不跟我好好的道歉,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嘴上说的是威风凛凛,额头上却不停的有冷汗渗出。清威手上可是一点客气都没有,猛地将池连锁给扔了出去。只听得一声脆响,似乎是有骨头断裂的声音,池连锁哎呀了几声,在看到了扔他的人是清威之后,也只能够住嘴。池连锁慢慢的站起来,忍着痛苦,赔着笑脸说道:“原来是清威大哥啊,都是小的不懂事,这才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别生气,我这就掌嘴……”语罢,池连锁便朝着他自己的脸上,狠狠的扇了几个巴掌。池连锁虽然混账,可心里却十分的明白,清威才可谓是马金元身边的大红人,是一点都得罪不起的。若是惹得这人生气了,别说现在只是要了他的几根骨头,就是真的让他从青阳城消失,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清威倒是也没有时间,来跟池连锁计较这些。心中固然是生气,却还算是有分寸,只是让对方断了几根骨头罢了,并不会伤害到他的性命。池连锁对于马金元来说,还是有用的,所以现在还不是要动手的时候。“够了,我没有时间要跟你浪费。马爷要见你,你快点跟我来吧。”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清威便转身离去。池连锁心里是有抱怨,却还是要在这个男人的面前,把他自己给当成是哈巴狗。来到了玉烟阁中,池连锁的脸上,笑容中带着些许的畏惧,低声的说道:“小人池连锁见过马爷,不知道小的有什么是可以为马爷效力的?”
池连锁还算是懂事,却也换不来,马金元对于他高看一眼。马金元是为富不仁,可到底也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来巴结的人更是不计其数。池连锁又没有什么一技之长,要说起来,也不过还是沾了池涟漪的光,这才有幸能够站到了马金元的面前。马金元微微敛眸,开门见山的问道:“池家一家都以种田为生,池涟漪能够发家,可是有什么身份显赫的亲戚在帮衬着?”
池连锁想都没有想的说道:“没有啊……要是我家真有这样一号人物,我阿奶不会放着这样的亲戚不高攀的……”话刚说出来,池连锁就有些后悔,急忙改口道:“池家一向都是重男轻女,要不是池涟漪拿出了五十两的银钱,算是为她自己给赎身,怕是现在都要被卖到了青楼里吧。”
池连锁说的倒是实话,只是在说出来这些的时候,马金元明显的有些不悦。在马金元的心里,从认可池涟漪的那一刻开始,便将这池涟漪给当成了他马家的人。如今听到有人在诟病池涟漪,给马金元的感觉,就像是在诟病马家一样。只是短短的一句话,马金元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既然池涟漪没有任何的背景,那么,这事情可就好办的多了。马金元冷声说道:“池涟漪这个人我要了,池家的人能做主吗?”
池连锁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半晌才说道:“马爷都开口了,自然是可以的。”
心中略微有些不甘,没有想到,马金元这么快就想着要对池涟漪下手。他还没有做好任何的准备,这下,岂不是要白白的让马金元得了这个便宜?马金元面色很严肃,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张支票,接着说道:“那好,这是五百两的银票,我要见到池家的卖身契,能办好吗?”
“五百两?!”
池连锁声音不自觉地有些提高,面上也满是惊喜之色。池连锁咽了咽口水,慌忙答道:“好,请马爷放心,这事情交给我来办,一定能够办好的。”
语罢,池涟漪便小心翼翼的去接马金元手中的银票。就在要碰触到的时候,马金元却突然松手,这银票就自然而然的掉到了地上,却正好是掉在了马金元的脚边。池连锁很猥琐的蹲下了身子,将银票给拿到了手中,眼神中的贪婪,连一点的遮掩都没有。尽管是这银票已经拿到了手中,池连锁却并没有着急的起来,而是趴在了地上,小心翼翼的将马金元看似干净的靴子上,轻轻的拍打了一下尘土。这狗腿的样子,就连一旁的清威都看不下去了。马金元伸脚一踢,怒道:“滚吧!”
对于这样的人,马金元从来都是没有任何耐心的。况且,一个有弱点的人,根本就不只得马金元去花任何的心思去交往。池连锁不是贪财吗?一个为了银钱,连亲妹妹都能卖掉的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可正是马金元瞧不起的这种人,偏偏能好好的利用一番,这五百两,倒也是值得。“是是,小人这就滚了。”
池连锁满脸都是谄媚,还真的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便滚出了屋门。清威低声的问道:“这样的人,马爷还要留着吗?”
话是这样说着,口中的语气,却多了几分的狠励。马金元冷笑着说道:“这狗还算是听话,就先留着吧。池家那边,我还需要一个这样的人,来处理后续的事情,这池涟漪,绝对会是一个麻烦。”
说着,马金元便端起了面前的茶水,细细的品尝着茶中的美味。想来也是,池涟漪并非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即便是真的中计,恐怕也是不会委曲求全。马金元倒是十分的期待,那时候的池涟漪会选择怎么做?念及此,清威倒是更加不明白了,“马爷既然知道池涟漪是一个麻烦,何必还要再继续留着?”
马金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都平静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要做些有挑战的事情了。”
闻言,清威倒是不说话了,想来,池涟漪日后的日子,也一定是很不好过。可马金元这样之图他自己愉悦,根本就不管别人死活的行径,也的确是让人觉得火大。池连锁从玉烟阁出来,一路上,便将银票给牢牢的护在了怀中,生怕会有人来抢。长到了这么大,还从来都没有摸过这么多的钱,心里难免激动。想着,有了这笔钱,他就可以在池家,活出一个样子来。之前因为池涟漪的挑拨,那些街坊邻里们,整天都用难听的话说给他们一家人听。池连锁倒是不在乎这些,可年龄不小了,瞅着别人家同样年龄的男子,都有了孩子,说不羡慕那是假的。有了这笔钱,别说是一个媳妇了,就是两个也都不是问题。还能再把家里给好好的重建一下,比池涟漪的还要好!想到了这些,池连锁深深的觉得,他的好日子是要来了。却从来都不曾想过,这样的好日子,可都是他牺牲了池涟漪幸福给换来的。“哎呀,今天的手气还真的是不错,赌赢了,还翻了一倍。”
“是吗?那这二两银子,你可是要请客喝酒啊。”
有两个壮汉从池连锁的身边走过,很是无意的说着一些话。说着无心,听者有意。池连锁抬头向着侧方望去,竟然是他以前常去的赌坊。此时,池连锁的脚上就像是灌了铅一样,再也无法向前迈动半步。心中在想着,怀中的这五百两银子,要是真的能翻一倍的话,那么,可就是一千两了。到时候,想要什么还没有啊?鬼使神差的,池连锁便朝着赌坊走去。自打上一次从池涟漪那里拿来了五十两,还清了赌债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也真是心痒痒了。“这不是池家的金孙吗?怎么?上一次的打还没有挨够,这是又来找揍来了?”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赌坊的打手。往常,池连锁要是见了这些人,必然是要笑脸相迎,眼下,也算是体会到了,财大气粗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