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自己的容貌,安贵人又禁不住泪水涟涟。自己还那么年轻,如花的容颜就这样被毁了。安贵人还清楚地记得,皇上在看到自己被毁的容貌时那种不由自主的震惊和嫌恶。从头到尾,皇上都没有替自己说过话,安贵人这才知道天子的冷酷,女子色衰而爱弛,这真是一件令人寒心的事。如今,姿色没有了,倒也彻底让曾经那些对头放下了心,不用再担心自己会争了她们的恩宠,自己也再不用像从前那样担惊受怕地过日子了。在这紫翎宫里待了些时日,安贵人头一次感到了轻松,或许只能是短暂的轻松。皇后的太子暂时不会找到自己的身上,炎紫玥也会暂时庇佑自己。自己得势时是那样的风光,转眼之间,物是人非,命运改写。自己就像御花园里雨打过的残花败柳,安贵人不禁悲从中来。在这段时日里,身体上的伤在好转,心里的悲苦却不曾消退。说到底,她还是柔弱的。灵儿把这一切都告诉了炎紫玥,安贵人的表现果然不出她的预料。“把这上好的乌鸡汤给她送过去。”
炎紫玥对灵儿吩咐道。“娘娘最近是怎么了?像是有什么喜事,整天给安贵人给赏赐。”
灵儿接了乌鸡汤,似有些不乐意,对着炎紫玥有些嗔嗔的说道。“是有喜事,而且还是大喜事,本宫等着一天很久了。”
炎紫玥面露高傲的神情。“娘娘也给灵儿说说嘛,让我们也沾沾娘娘的喜气儿,替娘娘开心。”
灵儿欣喜的说道。“不着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快把东西给安贵人送去。”
炎紫玥朝着灵儿挥了挥手。灵儿做了个万福,退了出去。在自己养伤的日子里,炎紫玥是不是的送东西来。这几天是怎么了,着偏殿竟也这般热闹,人来人往的,炎紫玥给自己的赏赐有些让安贵人应接不暇,除了补身体的乌鸡人参鹿茸之外,绫罗绸缎,布匹华服应有尽有。这些下人们口风很紧,什么也打探不出来,安贵人有一种预感,马上要有大事发生了,而且是和自己有关。现如今,自己什么的不知道,也只能先看看动静。炎紫玥向来深不可测,不知道会有什么骇人的举动。永康宫中的气氛格外沉重,顺公公已经在殿外等候多时了,他手里拿着皇上的谕旨。方才见皇上的神态和语气,顺公公就知道大事不妙。作为宫里的老太监,当差多年,顺公公对宫里的风气和人心可谓了如指掌。见皇上颁布了谕旨,自己奉命来到皇后宫中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顺公公对宫里面炎紫玥,欣贵人和皇后之间的争斗也有所耳闻。这三人党羽众多,利益纠葛,真是一出好戏。顺公公心里明镜似的,他左右逢源,不属于任何一党,眼看着这些小主来回争斗不休。皇后愤怒难言,身边的丫鬟一个个战战兢兢,不知道主子会做出什么举动来。“好啊,这么快就来了,真不愧是炎紫玥。”
皇后自言道。“娘娘,顺公公已经在殿外等着了,要不要让他进来。”
皇后的心腹,宫里的掌事太监李公公道。皇后默不作声,他真不想看到顺公公的嘴脸,可他毕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者不善,总不能再将他拒之门外,到时候怕会又惹出什么事端,这是就这样她又很不甘心。自己竟然一时不察,着了一个小小贵人的道儿,真是不甘啊。皇后紧闭双目,从牙缝中强忍着蹦出来一句话,“叫他进来吧。”
“嗻。”
李公公应声道。永康宫内,皇后等人跪在门口接旨。顺公公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今日起禁足永康宫内,无诏不得外出。褫夺协理六宫之权,交由明妃打理,钦此。”
顺公公宣读完圣旨后,扬了扬脑袋,回去了。皇后一下子瘫软在地,亏得李公公搀扶,才勉强坐起身来,永康宫的宫女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在皇后身边躬身垂首,等候发落。“都给我退下,滚。”
皇后朝着身边的下人怒喊。宫女们一个个吓得直哆嗦,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皇后怒不可喝,自己贵为六宫之主,今天却栽在小小的贵人手里,皇上怎么就能偏听偏信,全然不顾念昔日恩情,给自己禁足不说,还褫夺了协理六宫之权,交给了明妃那个贱人。那小贱人有什么好,狐媚惑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亏了自己以前如此信任她,让她一步步走了上来,和自己一起协理六宫。没想到她竟然吃里扒外,背着自己捣鬼,趁势让自己翻不了身。皇后越想越气,恨不得充到紫翎宫内打烂炎紫玥的嘴。可现如今自己是哪儿也去不了了。这消息今儿一传出去,还不知道宫外的人会怎么笑话她。身为皇后,却被几个位分下贱的贵人给搬到了,这还不是让人笑掉大牙的事吗?现在连侍卫也守在永康宫门内了,看来皇上的心态一时不能转圜了。宫内,弦贵人和炎紫玥在一起喝茶调笑。“皇后有如此的下场,姐姐不担心吗。”
弦贵人对炎紫玥说。“妹妹是想说什么?妹妹别急,还会有好戏上演啊。”
炎紫玥玩弄着手中的锦帕说道。“有姐姐在,我不担心什么,只是,我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李常在在一旁若有所思地说。炎紫玥笑了笑,她知道长久以来,李常在是被皇后的淫威给压制住了。“你别担心,我对皇后的了解不是一天两天了。”
李常在点点头,她听炎紫玥的安排。是那张纸上的罪状,安贵人在颤抖中写下的那些东西差点要了皇后的命。炎紫玥得到罪证之后,并没有急于声张。她先安抚好安贵人,然后去了明妃宫里。明妃向来和皇后面和心不合,纯粹是看谁得势,就会依附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