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咱老王叔那还真的是——”一家院子里秦川笑嘻嘻的说道。 “真的是啥?”
马天放就问,旁边士兵们围在一起就都看着秦川。 什么叫搭档之间的默契?秦川和马天放那就是了。 秦川说的那句话就是卖关子,这关子要想卖成了那就得有人接话,否则怎么往下演?这就象相声里的逗艮和捧艮一般。 “真是屁股后面挂了个墨水瓶——有一定(腚)水平啊!”
秦川大声说道。 院子里面的士兵“哄”的一声笑了,而秦川和马天放则是相视一笑,就仿佛做了那种相互击掌时的“哦夜”一样。 “你们两个小王八羔子!”
王老帽笑骂道。 只是人群之中但凡出现这种情况,秦川是逗艮,马天放是捧艮,那和观众那还得有个互动呢。 侯看山在旁边已是笑道:“咱老王叔的水平那哪是墨水瓶啊,那得是热水瓶!”
士兵们接着笑,热水瓶可是比墨水瓶大多了,对啊,非热水瓶不足以显示王老帽水平之高也。 只是观众有与台上互动的,那观众中却也有拆台的,就在众人哄笑声中,虎柱子却是低声嘟哝了一句“那得多大个屁股!”
好在其他人都在笑,并没有人听清他说的是啥,否则他只怕又得被王老帽收拾一顿了。 商震他们进了村子后被中央军所阻就没能过去,可是当他们想退出村子从别的路往前方绕的时候,却发现情形却是比那个中央军军官所说的还要严重些,因为别的路口也都设卡了,却是压根不让他们过去。 就这种情况,商震他们当然不可能去闯,甚至他们想都不会去想。 大家都是当兵拿枪的,人家中央军的人也是在执行命令,那么哪里由得他们胡来? 他们也打听了,说这一带为什么要设卡子,人家那些守卡的人也只是说执行上面的命令,至于说为啥封路设卡人家也不知道。 商震他们这左左右右的一折腾就又花费了些时间,而根据商震他们的观察,中央军却也不敢真的就把他们这支自称是五十九军的小队给收编了。 这其中的道理正如王老帽所说的那样,人家五十九军还存在着呢! 你们还敢把我们这些并不想加入中央军的人给收编了咋的?这件事要是闹大了,那还怎么团结抗日?地方军阀岂不是要人人自危? 所以最终商震他们却是又返回了那个村子。 现在士兵们在似损实褒的夸奖王老帽,用东北话讲叫“逗磕子”,那自然都是很高兴的,可唯有商震靠在院门口那里若有所思。 人群之中王老帽看到了商震那副样子,想想自己先前骂了人家商震那么半天也是不讲道理,可若说让他放下身段给商震赔个不是那是坚决不可能的! 他便从群中走到了商震身旁问道:“你个小王八犊子,别人都在笑,你为啥不笑?”
嗯?你说王老帽这不是找茬儿吗?人家笑不笑他还管! 商震的思绪被王老帽打断,在一众士兵的注视下他看了王老帽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为啥要笑?”
“我艹,你,我,你特么的不笑我就接着骂你!”
王老帽依旧拿出那副不讲理的架势来。 这回商震脸色一变却是说道:“你要是再骂我——” “我特么的骂你咋的?你个小王八犊子!”
王老帽接着用狠。 “嘿嘿,你再骂我,我还不吭声,我憋死你个老王八犊子!”
商震笑了。 本来眼见神仙又打架的士兵们一见商震这么说放下心来“哄”的笑了。 哄笑声中,商震却又说道:“你个老东西为老不尊,我发现自打小簸箕受了伤,还没人敢管你了呢!”
王老帽听商震提到了小簸箕不由得“嘿嘿”的乐了起来,细想想,还真就是这么一回事。 就他们这伙人里也就小簸箕从来不惯着他,至于其他人还真就没人惹他! 虎柱子倒是常跟他冒虎气,可虎柱子不算,就那虎玩扔谁能跟他整明白。 话说到这里,王老帽骂商震的事也就揭过了,而士兵们对王老帽这次莫名其妙的发无名之火也有了推测,等到回去看看他们老王婶那肚子是否大起来便知道了。 商震带着大多数人就在这个院子里呆着,可是他却连续的把钱串儿、白展、王小胆、李清风、侯看山、秦川、马天放、范铲铲、何湘才、乔雄给派到村子里去打探消息了。 商震派人那都是有讲究的,钱串儿、白展、王小胆、李清风、秦川那属于办事机灵能看出个眉高眼低的。 侯看山和马天放也机灵可是他们都属于身上有伤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侯看山脸已经破了相,外人一看那就是经过了极为惨烈的战斗。 马天放没了一条胳膊,一看那也是老兵。 既然他们两个一看上去都是老兵,那么中央军即使真要收编各军残部对这样已是有了残疾的老兵也未必能看上眼。 范铲铲、何湘才、乔雄倒谈不上有多机灵,可他们并不是东北人。 他们既然不是东北人,那中央军自然也不大可能把他们联系到东北军上面,那么他们也有可能探听到什么消息呢。 王老帽还真就问商震为啥这样派人了,商震便把其中的理由解释给王老帽听。 商震他们一共就那么三十来个人,就他派出去那些人都有一半了,剩下的人自然也在旁边听着呢。 到了这时,所有人才知道商震心细如发到如此地步。 “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头儿带着咱们这些人从九一八坚持到现在,哎呀,只有老天爷知道他耗费了多少脑细胞!”
楚天在一旁由衷的赞叹道。 要说楚天这么说商震那真是发自内心的,只是他这么一说却是弄蒙了一片! “你说啥?啥细胞?”
马二虎子在旁边问。 脑子是个好东西,这个谁都懂,可是就商震这帮人包括商震却哪知道细胞是啥玩扔! “就是,就是殚精竭虑的意思。”
楚天连忙解释。 楚天现在和他们这伙的大老粗们相处那是比原来和谐多了。 他终究不是有着迂腐性格的陈翰文,他平时已经很注意不用那种“高端”的名词来刺激这些大老粗了以免鹤立鸡群曲高和寡。 可是今天一夸商震却忘了这帮大老粗是不可能知道“细胞”这个词的了。 只是他一着急解释却是又用了一个成语,“细胞”士兵们不懂,“殚精竭虑”士兵们却也同样不懂啊! “哎呀!”
楚天真急了,他是真怕了这帮论文化不行可是论脑筋转的快论损人绝对比自己厉害的大老粗了,所以不待别人插嘴就再次解释道,“就是费尽心思的意思!”
这回他是解释明白了可是结局嘛,自然是大老粗们都不满意,却是有好几个人同时说道:“艹!你早说是费尽心思不就得了!”
可怜的楚天那张白脸又红了,他已经格外小心了,可是却再次被老兵们的粗话按在地上“摩擦”! 商震他们在院子里一直呆到了下午四点多。 而出去打听消息的人陆续往回返,却没有带回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不过白展却是带着王小胆扛回来了两麻袋三合面的大饼子来,而且还有咸菜。 “有主食有咸菜,这年头能饿不死也就不差啥了,白斩鸡干的漂亮!”
为此,王老帽还大声表扬了白展。 说实话,白展受到王老帽表扬那还真的就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一时之间,以他的伶牙俐齿还真的不知道说啥好了。 “哎哟!真难得,你们快看,白斩鸡的白脸红了!”
这时秦川忽然叫道。 就在王老帽表扬白展的时候,白展的脸是否红了真的没有人注意,可是秦川这么一嚷嚷,白展的脸那就是不红也红了,或许,秦川那就是故意的! 白展刚想反驳时,范铲铲却是和乔雄从院门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而范铲铲嘴里还说着:“头儿,头儿,有个惊天的大消息!”
范铲铲的话直接让刚热闹起来的院子里寂静了下来。 “啥惊天大消息?”
商震问道。 范铲铲便回了下头看了一眼门口,眼见并没有外人,才对着那些聚拢过来的脑袋低声说道:“到处封路,是因为那个老头子来前线视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