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越开越开越偏僻,宋晓看着窗外突然来了一句:“我都好些年没来这边了,看这些路都觉得陌生。”
苏瑶眼皮一跳,心想您可千万要记得啊姑奶奶,宋晓都不记得了还能指望她?心里一时间七上八下。
谁知道宋晓这话刚说了没几分钟,正巧导航在说前面右转,宋晓一下就坐直了,语气有些激动地说:“我就说是右转,看来还是记得的……”
又是几分钟过去,车子开进了一个村庄,导航结束,陈伟转头想问苏瑶什么,结果宋晓激动地说:“我记得路我记得路,前面左转开到路尽头。”
苏瑶转头笑眯眯的看着她,真是好记性啊好记性。
陈伟依言将车开了过去,路尽头是一间平房,看起来窄小破旧,苏瑶远远看着,蓦地想起来自己之前有次做梦,就是梦到在一间平房门前的场景,但是那座平房看起来更新一点,而且十分温馨。
不像眼前这座房子,外墙斑驳,部分墙体已经脱落,在一众装修得漂亮精致的房屋中显得格格不入。
可它就是苏瑶的家,是她和外婆住了十多年的家。
苏瑶下车打量着眼前的房子,心里一时间酸涩不已,宋晓抱着团子下车站在她身旁,看着这座老房子感叹了一句:“这么多年过去了,房子都老了。”
这时一旁走出来一个面善的老人,仔细打量着几个人,苍老沙哑的声音开口:“你是苏家那个丫头吧?”
苏瑶听见声音才注意到他,立马转身对来人点点头:“是,您好。”
老人看着她笑了笑,再次开口说:“不记得我了吧?我是你外婆的邻居,算起来,你也得叫我一声外公。”
苏瑶愣了愣,还没叫出口老人又说:“你小时候我也经常看见你,不过后来我们搬去了城里,就没什么来往了。你外婆过世我都不知道……”
苏瑶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没有接茬,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宋晓已经从她包里翻出了一把钥匙去开了门。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往下说:“说起来啊,你外婆那个人命苦,没享到福就走了。孩子,这些年你在外面也吃了不少苦吧?”
苏瑶看着老人浑浊的双眼,摇了摇头:“我这些年还好,您老人家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老人闻言笑了笑摆摆手说:“老了,不中用了,所以才回老家养老来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团子早就跟在宋晓身后好奇的四处打量了,陈伟也跟着宋晓四处看看。
老人看了看屋子里的几人,对苏瑶指了指旁边的一座房子说:“这么多年没回来家里肯定坐不下,去我家坐会儿吧?”
苏瑶急忙点点头:“好!我们一会儿就来……”
老人笑了笑:“房子荒了这么多年,里面什么都没了,要喝水也好吃饭也好尽管来家里,家里什么都有,别跟外公客气,孩子……”
看着热情的老人,苏瑶急忙点点头:“好!外公,我们一会儿就来,还得先去看看外婆她老人家。”
老人闻言转身的动作顿了顿:“是,是该去看看她。”
说完又提醒苏瑶说:“前段时间我从你外婆坟前过,她坟上的草长的又多又杂,一会儿来我家拿把刀去除一下吧。”八壹中文網
苏瑶差点忘了这一茬,这么多年没回来,坟头的草估计老高了。
“哎!好!我一会儿过来拿。”
送走老人,苏瑶也转身进了屋。
屋子也窄小破旧,部分墙体脱落,一进屋还能看见墙上挂着的照片,已经糊的看不清人了,屋里有一股子难闻的霉味儿,家具也因为太久没有使用发霉坏掉了,沙发上都有一层霉。
团子跳到了她身边,仰头奶呼呼的问她:“妈妈,这是你以前的家吗?”
苏瑶点点头:“是呀,是妈妈小时候的家。”
团子看着这间破败的屋子,又仰头看了看苏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伸手牵着苏瑶没有再说话。
这座房子就三间房,一间卧室一间客厅一间厨房,窄的只够住两个人。
卧室里的被子也发霉坏掉了,堆在角落里有股难闻的味道,一旁的老式碗柜里面还堆着她的书,也都尽数发霉了。
房间里还有一些小物件,不是坏了就是霉了。
苏瑶转了一圈,宋晓看她出来感叹了一句:“这房子已经坏的不能住了。”
苏瑶回她:“太多年没回来了。”
“走吧!先去上坟。”
苏瑶点点头:“等我先去借把刀。”
宋晓诧异的问:“你要刀做什么?”
“除草。”
苏瑶借刀的时候,顺便问了老人路怎么走,借口是太多年没回来了,不知道原来那条路还能不能走。
老人站在院子里顺手一指:“那山上很多地都没种了,确实有些路长封了,你走山脚那条大道上去,上了那条沟再转过去就行。那条路前段时间有人坎过了,正好可以走。”
苏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一条往山上走的大道,还有他指的坟的方向。
“好!谢谢您!”
领着宋晓几人往山上走的时候,苏瑶还有些忐忑,因为她不确定一会儿能不能准确的认出外婆她老人家的坟墓。
可当她走上了那条新开的小道,越往前走越觉得熟悉,她梦里有过这样的场景,苏瑶也说不清她为什么会做那些关于老屋和外婆坟墓的梦,可她就是梦见了,不止一次。
她凭着感觉又朝前走了一段,心里感觉应该快到了。
拐过了前面那个弯,果然看见了掩在杂草之中的坟墓。
坟墓被周围的杂草和树木衬的异常矮小,不小心看甚至看不到,苏瑶看到这个场景蓦地心里发酸,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她脚步有些凌乱的朝前走,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劲,宋晓很陈伟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团子也乖乖巧巧的站在苏瑶身边没有说话。
苏瑶快步走过去跪倒在了坟前,话还没说出来一句就已经泣不成声。
团子想说什么被宋晓捂住了嘴巴,示意他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