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了解齐晨吗?”
宁远洲总觉得王路还知道更多隐情,但这家伙的性格八面玲珑,不该说的他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我们以前也算半个兄弟,他跟我不一样,做事一板一眼,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看来,我们都被他骗了。”
“找凶手你们是专家,我只是随口一说。”
或许是不想承担责任,王路马上把自己撇开。
“行,谢谢你愿意配合我们,留个电话吧,之后还有问题,可以直接联系你。”
宁远洲也不打算为难他,准备结束这次询问。
一听要留电话,王路的额头微微冒汗:“还要联系我?”
“你在害怕什么?”
“没有……我这人不喜欢麻烦。”
简单交换完电话,王路就借口公司有事先走了,剩下三个人留在咖啡厅里面面相觑。
阴霾的天气还在持续,雨短暂的没再下,秦臻整理了一下思路,率先打破尴尬:“宁队,你觉得他有问题吗?”
“咳咳……花生查过他的行程,昨天他人在剧组,有不在场证明,但是在跟我们聊天的过程中,他一直很紧张,估计是和齐雨的死有关系。”
“你该不会在怀疑齐雨的死是他下的手吧?”
面对秦臻的质问,宁远洲眉头一挑道:“我看过派出所的记录,人是自杀没错,还留了遗书,内容有点乱,我怀疑她被王路pua了!”
“你是说精神控制?”
“对,齐雨应该是承受不住这种控制,用自杀解脱自己。”
“这也太可怕了。”
“不过没有证据,只能是我的猜测,还是先解决完毛安娜的事再说吧。”
离开咖啡馆的时候,小雨又开始淅淅沥沥,人的情绪也跟着阴沉起来,秦臻不想回老宅面对万勇那张脸,也没心情去唐朝那惹尴尬,索性直接回了博物馆。
之前戴先生给他的照片都被他藏在这里,他关好门,找出放大镜,努力想看清楚母亲瞳孔里的倒影是什么图案。
像是一个日月潭,又像是一座山,他对没印象的事,欠缺一些判断能力。
午饭就喝了一杯咖啡,现在这个点肚子咕咕叫,博物馆空空如也,他吃了几块糖垫吧。
混沌中,精神恍恍惚惚,回想起今天和唐潮的争吵,认识对方的这几年来,从来没有这么红过脸。
爆发过后身体也跟着掏空,他累到了极点,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王路那边,前脚刚送走两警察,后脚,他思来想去,还是给某人发了个短信。
“刚刚警察来找过我。”
张楚楚收到信息时,刚刚洗完澡,把湿哒哒的头发用毛巾裹住,窝在沙发里,也编辑了一句话:“毛安娜被人杀了,我昨天才从警察局回来。”
“要出来聊聊吗?”
“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你不出来,我就给警察打电话,把我知道的隐情全说出来。”
张楚楚咬着一根薄荷烟,发过去一串语音:“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可不敢,只是想借此机会请你吃个饭。”
“少拿那一套骗小女孩的把戏来糊弄我。”
“楚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王路迫切的想解释什么,生怕对方会错意。
“那就待会儿老地方见吧!”
张楚楚吐出一口烟雾,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躲不过。
吹干头发,重新化好妆,她套上一件呢绒大衣从公寓楼出来。
老地方是一个叫回家的酒馆,她很喜欢老板独创的梅子酒,酸酸甜甜跟人生一样。
她的车被送去保养了,这几天出行都得打出租。
抵达回家酒馆的时候,王路已经喝上了。
他们定了个包间,紧挨着窗户,能看到满街的雨景。
酒过三巡,人总会说点别的,王路把烤肉夹到张楚楚碗里,笑眯眯道:“你还是忘不了齐晨对不对?”
张楚楚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愣了一下才道:“说什么呢,我早把他忘干净了。”
“不,你没有,如果你忘干净了,你不会是现在这样。”
王路大口干掉一杯酒,打着酒嗝道:“你们在一起五年有吧,齐雨出事以后,你们就分手了。”
“说这些干嘛,你别忘了,齐雨的死有一部分是因为你。”
“我知道,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间接杀人犯,我也承认我对不起齐雨,我当初也是因为想接近你,才跟她在一起的。”
“她是个很单纯的女孩,你不应该pua她。”
张楚楚用手拖着脑袋,正色道。
“等我察觉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我不是pua,我只是占有欲太强,她像个纯洁无害的小兔子,我讨厌她不受控制。”
“到现在,你还是没什么长进,你活该变成这幅德行。”
王路像是被点到了死穴,他放下筷子,抓住张楚楚的手:“楚楚,你信我一次,毛安娜死了,肯定是齐晨干的,你会被他牵连的。”
张楚楚像碰到刺猬一样缩回手:“齐晨不会杀人,我相信他。”
“你真的了解他么,他把家人看得有多重你又不是不知道。”
“或许他在某一刻会有这个念头,但绝对不会付诸行动。”
见她铁定了心站在齐晨那边,王路借着酒气靠过来,掰着她的头,把嘴唇贴上去。
淡淡的梅子酒香,在唇齿间流动,张楚楚用力去推,推不开,用拳头打,还是挣不脱。
这个吻持续了半分钟,最后松开的时候,王路的嘴还被张楚楚咬出了血。
紧接着,一个巴掌扇过来,他的脸上很快浮出一个五指印。
“王路!你混蛋!”
张楚楚捡起掉在地上的包,头也不回的走出酒馆。
晚上六点刚过,宁远洲就带着花生大摇大摆去了齐晨家。
婚礼上的命案将这家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丑闻让业内人看尽了笑话,齐父亲齐母自觉脸上无光,谢绝了警察的交谈。
倒是齐晨,虽然精神有些憔悴,但还是尽量待客周到。
来之前,宁远洲反复看过事发当天,酒店大厅里的监控,从始至终,齐晨都在接待准备,根本没踏足过化妆间。
在张楚楚的交代中,齐晨因为毛安娜胃不舒服,提议要过来看看,后被她本人回绝。
齐晨虽然具备杀人动机,但不具备作案时间,为了找到突破口,宁远洲倒推了很多种杀人手法,但不论是哪一种,齐晨都没办法办到。
三人坐在沙发上对峙着,保姆泡的茶热气已经弥散,齐晨一直有一根没一根的抽烟,疲倦写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