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寒风呼啸,屋里倒是挺暖和。
“小涛啊,这你就不懂了,人不论什么时候,都得热爱生活,这样才能长命百岁。”
“那是,您看着外头下这么大雨,也不知道队里怎么样了?”
小涛自打昨天晚上和杨医生回来后,就觉得特不习惯,毕竟两个不认识的人,同在一个屋檐下,怪尴尬的。
好在杨医生是个自来熟,不见外。
“小涛啊,你在刑侦队工作多久啦?”
小涛没多想,因为是长辈的关心,憨憨的说:“我才毕业不久,刚过实习期!”
“哦,那你年纪应该不大,我猜猜看,24有没有?”
“嘿嘿,杨医生火眼金睛,还真被您猜对了。”
“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大好的青春,可以去奋斗,去创造未来,哪像我们这把黄土卖到脖子的老头,说没就没了。”
“杨医生这说的是哪的话,您身体这么好,肯定长寿。”
某一瞬间,杨医生的眼神已经变了,只是单纯的小涛没有察觉到。
藤椅的摇动戛然而止,杨医生忽然坐起来,准备起身。
“您坐着,需要什么,招呼我就行。”
小涛见他脸色不大好,急忙凑过来。
“那多麻烦你。”
“不麻烦,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责任,宁队既然安排我陪着您,我一定得圆满完成任务。”
“哈哈,不错小伙子,有志气,那什么,我突然想喝一杯咖啡……”
“这个简单,我去给您弄,您稍等。”
小涛前脚刚进厨房,后脚杨医生也起了身,他从大立柜后面拿出一根铁棒,藏在身后。
厨房做的是推拉门,小涛忙着磨咖啡粉,压根没注意危险来临。
“小涛!”
他说话的声音特别轻,听着瘆的慌。
“杨……医生,你……”
小涛刚准备回头,一记闷棍忽然劈在他的后脑勺上,他捂着脑袋,手上的咖啡杯掉在地上,砸的稀碎。
杨医生见他还没晕,趁机又来了一棍子。
两铁棒下来,砸得小涛的脑袋嗡嗡作响。
“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杨医生的声音从高出落下,小涛想站起来,可身体却没法动弹。
颅内的气压越来越大,他实在扛不住,昏死过去。
很快,他的胳膊被杨医生架起来,用力往卧室里拖。
已经65岁的杨医生老当益壮,接住凳子把小涛放到床上,摆成一个大字型。
而后从抽屉里拿出四副手铐,分别固定小涛的手脚。
“多么健康的活体,当什么不好,非得当警察!”
杨医生熟练的带上橡皮手套,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医药箱。
第二层加入了一个保温层,里面的冰块还没有化。
他撕开一个消过毒的注射器,从冰块里翻出一管药水。
和普通的育苗一样,用小刀片割开瓶口,用力一掰,药水无色无味。
他先取出一个橡皮管,解开小涛的衣服,露出右臂。
把橡皮管扎在上臂,就能看到关节处青色的静脉血管。
“要怪,就怪你的老大,安排你跟我住。”
杨医生把准确好的注射器从血管扎进去,随着药物的推入,小涛的呼吸开始急促。
虽然意识已经昏迷,但身体的肌肉已经进入自我保护的亢奋模式。
幸亏提前固定了他的手脚,才不至于让他从床上掉下来。
杨医生知道这些药的威力,他没做声,静静的欣赏了一会儿,大约过去十分钟后,才收拾好药箱,拿起伞出去。
床上,小涛开始口吐白沫,鼻血顺着人中的凹陷,流进唇缝。
离开居民楼后,杨医生撑着伞,顺着屋檐往大路走。
刚想拦一辆出租去客运站,可一上街,就被来往的车辆溅了一身泥水。
这个点正是交班的时候,很多出租都不载客。
飘雨是斜着下的,再大的伞都挡不住。
人稍稍在雨里站一会儿,总归会被淋湿。
天幕被厚厚的雾霾遮掩,连风都吹不散。
就在距离他不远的十字路口,一辆面包车被红绿灯拦住。
60秒后,车慢慢靠边,年轻司机笑着探出头:“师傅,去哪?”
此时,杨医生家里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小涛,他不确定刑侦队会不会打电话过来,时间对他而言很紧迫。
“去客运站,多少钱?”
“这个天,有点堵,算您五十行么?”
“行行行,走吧走吧!”
杨医生没多想,他出来的时候把药箱放在背包里,压根不会有人留意。
一落座,司机忽然递给他一根烟,牌子是软白沙。
“师傅,来一根?”
“谢谢。”
杨医生原本已经把烟戒了,但刚干完坏事,人心里总有点慌张,急需要一根烟来平静一下。
“借个火!”
“给,打火机。”
“呼,好久么抽了,还是那个味。”
烟雾从杨医生鼻子里冒出来,他抽得上头,连抽了几口后,忽然觉得头晕目眩。
等发觉到不对劲儿的时候,已经晚了。
“小伙,这烟……”
“专门为你准备的,怎么样,香吧?”
年轻司机诡异的笑了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烟摁灭。
“你,你是谁?”
“杨医生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你都不记得了。”
司机的声音不小,但杨医生却因为头疼欲裂,没听太清。
“你在烟里掺了什么?”
“一点小东西,杨医生不用知道。”
“我……我要下车,救……救命……”
他用力甩了甩脑袋,可越动越晕,还没喊出来,人就瘫在副驾驶上。
司机没说话,香烟的过滤嘴已经咬出一排牙印。
面包车并没有按照杨医生设想的路线走,而是开进了一处拆迁区。
青年把车停在一处避风口,夺过杨医生的背包,拉开一看,果不其然,里头有个药箱。
保温层的冰块里藏着几管药,他用嘴撕开一个注射器,吸入药物,再用力抓住杨医生的胳膊,扎了好几下才找到血管。
做完这一切,青年拉开车门,把杨医生拖出来,找到一个废弃的下水井,直接把人扔下去,再把铁盖盖上。
杨医生六十有五,被这一扔,原本脱臼的手再次砸在碎石头上,这次彻底断了。
青年回到车里,掸了掸身上的雨,收好药箱,扬长而去。
下午一点半,市局里,宁远洲刚结束会议。
花生见他出来了,赶忙迎上去:“宁队,小涛跟你联系过么?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了,电话一直打不通。”
“打不通?多久了?”
“快一个小时了!”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这样,辛苦你跑一趟去看看,别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