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寸金莲起源于宋朝,打那以后,女子裹脚几乎成了传统,一直延续到建国后,女人的脚才远离了裹脚布。
望着满屋子的三寸金莲,在它们被收藏前,也曾穿在一双双小脚上,想到这,宁远洲心里五味杂陈。
整个下午,他都和郭天祥混迹在一起,随着交谈的深入,他对死者也有了一个大致了解。
夜晚来临之际,冷风徐徐,秦臻从藏海轩博物馆出来,一个烟在黑暗里明灭。
照片的事还没解决,他心里乱的很。
“好你个万勇,居然用我爸来威胁我。”
回到车里,他静静的看着手上的照片,既然对方不仁,也别怪他不义。
梅姨费尽心机想把童谣从乱局里择出去,可惜那个笨姑娘不懂味,着了坏人的道。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无外乎对方会要童天明的命,那他就赌一把,看看童谣的命够不够格让对方叫停。
烟雾从车窗的缝隙里弥散,秦臻系好安全带,准备回老宅。
路上,车从闹市区穿过,前面的十字路口,红灯不断闪烁。
秦臻右转汇入一条小道,车灯正好散过一个老头的后脑勺。
老人刚刚结束一天的麻将,恋恋不舍的从娱乐室走出来。
他右手边是一处高大的商品楼,走出来没多久,头顶的阴影越来越大。
秦臻刚想再续一根烟,打火机还没往下摁,就被一阵冷风吹灭。
他从车窗往外看,斜对面的楼顶,一根铁栅栏正在缓缓移动。
黑暗笼罩着影子的面目,眼看着老头要遭殃了,说时迟那时快,秦臻忽然把方向盘一转,开上人行路。
“老人家,快闪开!”
老头被忽然而来的射灯吓到,来不及反应就被秦臻的车头撞开,倒进一边的草丛。
“咣……咚……”
紧跟着,一个硕大的铁架从楼栋砸下来,直接把秦臻的车架压弯。
“嘶,可恶!”
挡风玻璃碎了一地,幸亏安全气囊挡着,否则秦臻的脸都得破相。
车彻底熄了火,秦臻吃力的把变形的门踹开,爬出去抬头一看,楼顶的影子又不见了。
“老人家,你没事吧!”
秦臻把人从草丛里拉起来,发现对方的胳膊有些错位。
“诶哟,小伙子,谢谢你啊,这大半夜的,还往下扔东西,神经病啊!”
老头瞪着车上的铁架子,刚从要不是被车撞倒,就会稳稳砸在他脑袋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老人家,您的手……”
“没事,脱臼了,去医院让他们给我正一下就好,不碍事。”
“那我陪您医药费!”
“不用不用,你车砸成那样,哪还能让你掏钱,放心,叔有医保,你留个电话,改天我送一面锦旗到你单位,这年头像你这样见义勇为的人不多了。”
老头吃力的站起来,正好不远处就有一家骨科医院,秦臻把他送进去,没多久,就听见屋里传来哀嚎。
再出来,老头的脖子上多了一块三角巾,胳膊被吊起来了。
是脱臼不错,但他老胳膊老腿,恢复能力慢,得固定半个多月才能拆。
“老先生,医生怎么说?”
秦臻心里有愧,本来是想提醒他躲开,可脚下没控制好,还把人撞伤了。
“小问题,固定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是我自己没站稳摔得,跟你没关系。”
夜色在医院的台阶上打止,老头不想计较,只想快点回家睡觉。
“行了,你也早点回去,我家就在前面……还有,这是叔的一点表示,不多,估计也不够你修车,但事情因我而起,不能让好人寒了心,拿着。”
老头固执的从兜里掏出一把散钱,这是他今天在牌桌上所有的收获,秦臻不肯收,两人在门口推搡了半天。
“使不得,使不得!”
“你拿着,你拿着!”
……
秦臻本来没多想,可拉扯中,他忽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从街对面看过来。
本身街道就不宽,那人站在暗处,看不清脸,但身形和他在车里看到的影子差不多。
他刚想喊,那人突然像老鼠一样溜之大吉。
“老先生,这样,还得耽误您点时间,跟我去派出所走一趟!”
他这么一说,老头瞬间懵了:“啊?为什么啊?”
“刚从那个铁架子,是被人从楼顶上推下来的!”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我跟别人无冤无仇,这大晚上的,外面又冷,谁吃饱了撑了要杀我!”
老头摆摆手,否认了秦臻的看法。
“不,刚才那个人就在街对面看着你,你就这么回去,太危险了!”
“啊!他还看着我,该不会是惦记上我的养老金了吧!”
大爷还挺幽默,在秦臻的劝说下,他还是松口,来到街道派出所。
进去一问,民警告诉他们,就在今天下午三点左右,开心游乐园也发生了一起高空抛物致死案件。
介于两期案子有相同之处,民警问得非常详细。
秦臻留意的多,多嘴道:“同志,能透露死者是谁吗?”
“这个……算了,反正你们早晚会知道,他叫郭新年,是一位退休医生。”
在民警报出那个名字后,老头的脸瞬间由黄转青!
“怎么会这样,老郭他,他死了!”
老头喃喃自语,民警一看不对劲,追问他是不是认识死者。
“老郭和我做了三十多年的同事,我们在中医院内科工作,一起退的休,这才几天没见,他怎么忽然死了!”
民警为案情考虑,建议秦臻带着老头去市局走一遭,如果是同一个人干的,那老头的处境相当危险,凶手这次没得手,还会有下次。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老头阵脚都乱了,秦臻带着他在路边拦了辆车,这还没九点,按照宁远洲的尿性,应该还在加班。
老头全程紧握着拳头,眼神模糊不清。
车在市局门口停下,秦臻熟门熟路,带着他走过长阶梯,进入大厅。
“小伙子,你该不会是警察吧!”
老头一边小跑着跟上,一边问。
“不是,我朋友是警察!”
自动门嘎吱一声往回缩,秦臻的出现,让刚准备下班的宁远洲老脸一黑。
“秦臻!这么晚了,你来干嘛?”
“呼,宁队,给你送个人,刚从这位老人家在悦方广场,差点被楼上坠落的铁架砸到。”
秦臻喘着粗气,自顾自从前台摸出两个纸杯,走到饮水机旁边。
“什么!”
“去民警那登记,他们说我们的遭遇和今天下午开心游乐园的命案相似,特意让我们过来。”
秦臻给老头端来一杯水,大概说明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