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为什么会去飞鱼app当主播?”
“这我上哪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鸿运公馆这个地方,你听说过没?”
这个名字有点拗口,宁远洲在榕城呆了这么些年,听着都陌生。
“鸿运公馆!这不是薇姐以前盘的古玩城么!”
唐潮纳闷的瞪着眼睛!
“那这个泰国人利特呢?”
宁远洲赶紧把照片调出来,给他看。
唐潮眉头一皱,顿了顿才开口:“这......这是薇姐的前夫!”
“什么!”
这么一来,信息量就大了。
据黎微微自己交代,这个利特是白雪的父亲,正牌老婆身患精神病,二儿子还因为尿毒症躺在医院里,突然成为这个家庭的一份子,着实吓了宁远洲一跳。
“你确定么?这话不能乱说!”
“我看你也挺有意思的,又要问我,又不相信我,那我真没什么好说的。”
唐潮掸了掸裤腿上的灰,黑着脸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谢谢你配合!”
“不客气!”
不想跟他多费口舌,唐潮直接扯出一个牵强的微笑,跟鬼脸似的。
白雪的死太过蹊跷,先是直播间闹鬼,经查证,那个影子是事先用荧光粉画上去的,通过光线折射会产生晃动的黑影。
助理说过,白雪天天窝在直播间,那扇窗户也没人刻意动过。
检查了死者的背包,十几种激素药都跟肾病有关系。
然而事实是,死者压根没有患过肾病,大量的激素药使得内分泌严重失调,肾脏的毒素排不出去,开始发炎硬化。
但肾病还不足以让她毙命,真正的死因还待查明。
现在谜底已经浮出了冰山一角,所有的箭头都指向了鸿运公馆。
“花生,准备一下,待会儿跟我出趟外勤。”
宁远洲把思路理了一遍,开始着手动作。
“又开始过河拆桥咯!没有我,你们知道路往哪走么!”
鸿运公馆不是建筑的名字,而是一个招牌,现在已经被别的门牌代替,在导航上输入这个名称,是搜索不出来的。
宁远洲本来还想打发他们回去,这下子,又得求他们帮忙。
“我可没这么想,请吧!到时候我再送你一面锦旗。”
“那我可受不起!”
唐潮拽的跟个二百五似的,还冲着秦臻使了个得逞的眼色。
四个人挤进外勤车里,花生透过后视镜对上唐潮的视线,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鸿运公馆夹在一座古玩城里,倒腾古董的人都知道,基本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古玩街上来往的看客多,真正下手买的人少。
走道上到处铺红布,上面摆满了珠光宝器,来物色的人大都上了岁数,退休了,手里有闲钱,就想折腾折腾。
地摊上的小摆件百分之九十九是家伙,秦臻都不带看一眼的,有的小贩上来就吹牛逼,说博物馆的青铜剑是假的,自己这把铝合金的低配才是货真价实的宝物。
他说的唾沫横飞,关键还真有不懂行的人信。
一问价格,摊贩还说不多要,5000块请走。
眼看着大爷的退休金要下套,秦臻装作没看路,撞过去,大爷手上的宝剑咣当掉地。
在被唐潮上脚一踩,剑身被压弯,表层的喷漆裂开了,露出打底的不锈钢。
大爷一看这,往摊贩脸上吐了口唾沫:骗子,没良心!
眼看着到嘴的鸭子飞走,摊贩一肚子火,险些和唐潮掐起来。
售卖家伙,勒索钱财,刚好给了宁远洲一个出面的理由。
他倒没想自己管,直接给街道办派出所打了个电话,小贩直接被铐走了。
更有意思的是,旁边的摊贩一听警察过来抄底,一个个拎着家当,撒腿就跑。
“一天天的,竟出些社会败类!”
宁远洲捂着脸,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吐槽的间隙,他们已经走到鸿运公馆楼下。
怎么着也是公馆,太寒颤可不行。
这栋楼以前是黎微微的地盘,后来转手卖了,兜兜转转又回到白雪手上。
一行人从木楼梯上去,二楼以前是古玩档口店,装修还没拆。
三楼是住房,宁远洲敲了半天门,才听到一个脚步声。
出来的是一个女护工,背有点驼,那双手因为常年泡水,通红开裂。
“谁啊?
她不明所以的凑到猫眼口,一看外面站着四个男人,赶紧把暗锁挂上。
“警察,你把门开开!”
宁远洲把证件举起来,这个角度,屋里的刚好能看清楚。
女护工经过再三确认,才把粥碗放下。
门一开,唐潮就赶紧捂上鼻子:“唔......什么味!好臭!”
一阵穿堂风过来,屎尿屁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
“不好意思,我还没来得及收拾!”
女护工个子小小的,麻利的招呼他们进屋,再把窗户打开通风。
“啊!杀人哪,杀人哪!”
里屋忽然冒出来一声尖叫,把秦臻吓得一激灵。
女护工叹了口气,赶紧解释:“不好意思,白姨脑袋有点问题,你们别理她。”
白雪猝死的新闻霸占了今天的头版头条,女护工也看到了,这个家就一个明白人,眼下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刚想喂完饭下楼找社区处理,后脚警察就找上门来了。
她的工资是月付月,上个月的已经结清。
在这个破碎的家照顾白母大半年,多少有点感情,在白母找到接手的人之前,她做不到甩手不管。
“她住在那个房间是吧?”
屋里恶臭熏天,宁远洲熏红了眼,指着客厅后面的主卧问。
“对,屋里有点乱,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女护工局促的在围裙上搓搓手,把他们引过去,开门一看,唐潮当场就被熏吐了。
“呕,呕!这味比村口的茅房还重!”
房间黑乎乎的,墙上还有尿渍,地面到处都是碎片,有玻璃的,有布面的。
枕头千疮百孔,被那个满头乱发的女人踩在脚底下。
见到外人后,女人的情绪更加激动。
“杀人哪,杀人哪!”
她跳到床上,大喊大叫,脚上的细铁链因为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秦臻有些不忍心看,退到门口问:“怎么会弄成这样?”
“听小雪说是受了大刺激,送精神病院不忍心,又怕她跑出去,只能用铁链栓在这里。”
女护工也是拿钱伺候人,具体细节也不大清楚。
白母的病比较严重,她谁都不认得,一靠近就是拳打脚踢,女护工喂个饭的功夫,胳膊都被捶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