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胖系上安全带,教育道:“年纪轻轻,好好找个工打不行吗,非要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后座上,牛仔服男神气的很,冷笑着说:“打工!哼,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花生被吵得失去了耐性,趁着牛仔服男不被,在用衣服包住他的头,反手就是一拳。
“诶呀,谁打的老子,艹,啊!”
“大胖,别跟他废话,开车!”
挨了揍,牛仔服男总算老实了,一路上一言不发。
大胖开车绕过一个弯道,车灯扫过路牌,404国道的字样格外刺眼。
他有些恐慌道:“花生,我好像听人说这是条死亡公路来着,你知道隐情吗?”
“还不是司机疲劳驾驶惹的祸,这条路窄,出入弯道多,不注意是容易撞车的。”
大胖深吸了口气,接过话茬:“可我怎么听说,很多被救过来的司机反应,车祸发生前,刹车忽然失灵,油门也开始变速。”
“那是恐惧把感官放大了,哪有那么邪乎。”
花生本来还好,被大胖这么一说,心里也有点发毛。
车转过一个急弯,头灯猛地闪烁了一下,又重新亮回来,他们开始还以为是接触不良,五分钟后,头灯彻底灭了。
“大胖,怎......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我什么都没动!”
两人出了一身冷汗,连牛逼轰轰的牛仔服男也虚了。
还没从车灯失灵的古怪中反应过来,突然,车速越来越快。
花生兜不住,大喊一声:“大胖,你搞什么鬼,快停车。”
“我......我踩刹车了,没用......”
“妈的,见鬼了!”
“花生......现在......怎么办?”
“靠着山走,摩擦能减速,快,右转!看路!”
大胖被吓得不轻,完全没注意,后座上花生换了副表情。
他是有领导能力的,但平时都被刻意隐藏了。
幸好方向盘还能控制,大胖用力一转,咣当一声撞上山体,上面的土层结构不紧实,接二连三的撞击,引发塌方。
随着土层轰隆一声,车顶压塌了,大胖被挡风玻璃碎片,埋了个严实。
花生的状况也不大好,他的头撞在车架上,一脸的血。
一旁的牛仔服男,脚背卡在座椅底下,疼的嗷嗷叫。
黑暗的路段,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花生用力去推门,眼神越来越恍惚。
彼时,半山腰,宁远洲马不停蹄的往山下跑,中间差差点一脚踏空,秦臻跟在他身后,手电筒的光剧烈的摇晃着。
“宁远洲,你看路,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顾好你自己吧!”
两人一路从山上小跑下来,期间,宁远洲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机信号,从一格到零。
“呼呼......”
秦臻跑出来一身汗,好不容易挨到山脚,连电话都打不出去了。
宁远洲跳上一辆车,从工棚里倒出来,上路后,秦臻忍不住提醒:“这里我昨晚才来过,路上有点古怪,你慢点开。”
“少废话,坐稳了。”
尾灯在404国道的路牌上一晃而过,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声音越来越大,秦臻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在路上翻车。
车开出去两公里,头灯找到一处塌方,路边到处都是泥灰。
跑过去的时候,还有土渣子往下掉。
“不好塌方了,秦臻,你先别过来。”
宁远洲装着胆子往前面走了几步,看到一个大土丘,隔着玻璃,花生虚弱的敲打着车门。
“花生,能听见我说话吗?坚持住!”
变型的车门单靠人力压根打不开,他只能梗着脖子,对着后面喊:“秦臻,去后备箱,把撬棍给我拿过来!”
喊声震动了松垮的土层,几块黄泥砸下来,眼看又要二次塌方。
秦臻速度飞快,从后备箱取出工具,尽管宁远洲再三强调让他别过来,他还是不顾阻拦,上来帮忙。
两人合力把车门撬开,先将牛仔服男从座位里解救出来,大胖的胸口血肉模糊,好不容易把他拖出来,头顶的山体再次划破,将车瞬间掩埋。
“太好了,得救了!”
花生的眼眶里全是血,已经看不清路,秦臻架着他来到车上,简单用衣服包扎。
“我送他们去医院,你先回去,上面不能没有人!”
秦臻看了看时间,还不算晚,山庄里刚刚发生命案,凶手还没下文,宁远洲是万万不能走的。
“你能行么?”
“应该没问题,拿上这个,走吧!”
他把手电筒塞过去,花生的车已经被土埋了,眼下宁远洲只能跑回去。
车子重新上路,花生替大胖捂着出血口,虚弱道:“秦教授,快点,他失血太多了!”
秦臻也急,人一着急就容易出事。
接连的几个右转弯后,车灯远远照向前方,空档的大马路上,一片叶子都没有。
可一闭眼的功夫,路中央忽然多出来一抹人影,眼看就要撞上了,秦臻猛地一个急刹车,花生的脑袋在座椅上撞得闷响。
“秦教授,怎么了?”
“我刚才看到路中央站着一个人!”
“不可能,我明明什么都没看到!”
秦臻被他的话吓出来一身冷汗,但医院还是得去,只能咬着牙,将精神高度集中。
后半段路程很顺利,从404国道出来后,大家都松了口气。
二十分钟后,四人在医院报到,办完入院手续后,秦臻坐在楼梯间的台阶上,给宁远洲打电话报平安。
听筒里,对方的声音异常疲惫。
“我到医院了,人没事,你那边有进展吗?”
“嗯,那就好,辛苦了,我这有个坏消息,长夜难明找不到人了,你暂时先别回来。”
“好,我明天白天再过去。”
“行,先这样,我这边还有别的事......”
挂掉电话,已经深夜十一点过,花生的头撞破了,缝了针,大胖严重一些,需要休养,牛仔服男的右小腿断了,现在打了石膏,吊在病床上。
趁着他们昏睡的功夫,秦臻抱着怀里的万尸灯,准备去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很少人知道,也是他生平第三次去。
他的手软绵绵的,可能是惊吓过度,导致拳头都握不稳,为了避免发生交通事故,他还是选择打出租。
夜晚的街头宁静而落魄,车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方钻入一条破落的小巷。
秦臻在尽头下了车,穿过两处老胡同,再走一段,下到地下通道。
这里已经废弃了,很少有人会过来,仅有几个内行知道,里头住了一位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