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坐的花生见他还在卖慈善人设，顺水推舟，竖起大拇指道：“唐院长真是个大好人！”
“过奖了，我做事就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果然，人一得意，就容易露出破绽，宁远洲抓住这个切入点，忽然问：“我怎么听说，来你们这收养孩子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那是别人夸张了，我们在甄选领养人的时候，是会挑选的，想给孩子争取一个好的环境，这个无可厚非吧！”
唐繁荣的托辞很快被秦臻打断：“那为什么，您会在一年前同意菜子油坊的老板刘有福收养豆芽呢？”
“这个，唉，姜豆芽这孩子从小身体就不好，因为脑子里有肿瘤，条件好的人不肯要，我们也是花了好多心思，才把她托付给刘有福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刘有福是个老光棍，豆芽那么小，她会不会被欺负！”
秦臻的愤怒，被唐繁荣化为不可思议：“他们之间相差三十多岁，符合正常领养条例，难不成！”
一瞬间，屋里的空气像是被什么冷冻了，大家都不在说话。
唐繁荣见状，装模作样道：“唉，造孽啊，没想到刘有福居然这样一个老畜生。”
接待室的没被一阵风吹开，助理的出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对方把文件搁在桌上，宁远洲上手一翻，发现在五年前，育才福利院还有男童出现，这几年，新入内的人员已经全部换成小姑娘。
“哟，唐院长，你们这怎么专收女童啊？”
这时，唐繁荣的汗流得更厉害了，他支支吾吾道：“这，现在重男轻女，被遗弃的多是女孩子，这我也没办法控制啊！”
宁远洲不吃他这套解释，直接拍板：“废话少说，带我们去看看孩子。”
他的提议，遭到了唐繁荣的强制反对：“不行，她们都在上课，我们有我们的规矩！”
“不去也行，那就劳烦唐院长跟我们回去走一趟吧！”
说罢，花生已经起身，作势要见他押走。
对方一见要来真的，赶忙打圆场：“别呀警官，不就是看孩子么，你们跟我来。”
从会客室出来，上到顶楼，这里有一间大屋子，透过窗户，能看到整面墙的镜片，这是新装修完的舞蹈室，女老师正在教小朋友跳芭蕾。
几个五六岁的女孩穿着天鹅裙，一个个垫着脚，学的像模像样。
唐繁荣站在门口，咳嗽了几声，小孩们的身体肉眼可见的绷紧，镜子里，她们的眼神满是恐惧。
从舞蹈室的后门进来，唐繁荣慈祥的笑着：“都好好跟着老师练，不许偷懒。”
宁远洲默不作声的上前，抓过来一个干巴瘦的小女孩，把人带到一边问：“小朋友，在这里生活开心吗？”
孩子先是一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不哭出来。
“告诉叔叔，叔叔是警察，会保护你的！”
女孩明显动摇了，她先是摇摇头，身后，一束吃人的目光紧盯着她，女孩又赶紧点点头。
唐繁荣见状，走过来抓住女孩的手臂：“跟警察叔叔好好说，在这开不开心！”
“开心......喜欢这里......”
女孩抿着嘴，吃痛的皱着眉毛。
“小孩，没见过大世面，你们别吓着她！”
唐繁荣嘴上这么说，可秦臻却看到了小女孩手臂上，被捏出来的红印。
他顺势蹲下身，把小女孩从对方的魔爪里解救出来：“别怕，孩子，警察叔叔在呢，有什么说什么，不要害怕，我们会保护你的！”
女孩露出渴望的目光，张张嘴刚要说什么，这时，唐繁荣忽然咳嗽起来。
她立马闭嘴，坚定的说：“我真的很开心，我喜欢这里，喜欢......院长爷爷。”
“哈哈哈，你看，小孩总不会说谎吧，爷爷也喜欢你，真可爱，去跳舞去吧。”
唐繁荣笑眯眯的，抬头摸了摸小女孩的脸。
从舞蹈室出来，宁远洲还在和唐繁荣交涉，秦臻落在后面，转身的间隙，他忽然发现刚才的小女孩在看他。
踌躇了几分钟，女孩子含着眼泪，用口型跟他说：救救我！
秦臻失神了几秒，而后，肯定的点点头。
楼道里，唐繁荣开始下逐客令：“好了，福利院你们也参观了，问题我也回答了，我还有事，你们请便吧！”
留下联系电话，三人先行离开福利院，铁门重重的合上，秦臻的心也跟着很颤了一下。
“唐繁荣有问题，刚才那个女孩用口型在跟我求救！”
“看出来了，但是我们缺少证据，扳不倒他，也带不走孩子！”
“可是！”
“秦教授，我也急，但是我们需要证据！”
......
警察前脚刚走，后脚，唐繁荣就回到舞蹈室，他一脚踢开门：“停，都给我停下，你，给我过来！”
他一把拽住刚才的小女孩，像拖死狗一样，把孩子带走了。
“唐爷爷，我错了，不要处罚我，求求你了！”
小女孩的啜泣声被风刮散，唐繁荣不由分说，把她抱下楼，扔进自己的办公室。
合上百叶窗，女孩似乎知道要发什么，直往墙角缩。
唐繁荣一边解皮带，一边安慰道：“不要怕，来，到爷爷这来，爷爷给你吃好吃的！”
“不，我不要，好脏，好恶心，呕！”
女孩哇哇直吐，皱巴巴的小脸上全是泪痕。
“别害怕，爷爷不会伤害你的，过来，让爷爷抱一抱。”
女孩自知躲不过，认命的闭上眼睛，满满朝唐繁荣走过去。
“对，就是这样，真乖！”
......
夜幕中的老洋楼，豆芽睡醒了，男人窝在一边吃泡面。
“你醒啦，来，吃点东西。”
他端着面碗凑过去，挑起一筷子面，喂到豆芽嘴边。
“你吃吧，我不想吃。”
女孩偏过头，谢绝了男人的好意。
“你就这么嫌弃我？我粘过的东西，你碰都不碰。”
男人端面碗的手在抖，他落寞的坐回去，埋头继续吃面。
“唉，算了，拿过来吧，我吃。”
或许是出于心软，又或者是别的原因，豆芽还是松了口。
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吃面，男人的心头略过一丝暖意。
“帮我做最后一件事，做完我就跟你走，等我长大了，做你老婆。”
“好啊，什么事？”
男人想都没想，一口应下。
“替我杀一个人。”
“谁？”
女孩趴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