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的嘴是真严实,都把他打到那种程度了,他还是不肯说出保险柜的密码。
没办法,络腮胡子只能连着这个庞然大物一道弄走,巨大的铁箱非常引人注目,他从博物馆后门出来的时候,停车场的保安的视线一直在往车里瞟。
现在警察肯定惊动了,他在离开自来水厂之前,还在水牢里装了针孔监控。
本以为重伤的秦臻插翅难逃,却不想遗忘了那个跟他一道被抓住的家伙。
保险箱是某科技公司最新推出的防盗款,用炸弹都不一定能轰开,眼下最快的办法,还是得到密码。
络腮胡子知道,警察肯定在他逃跑的必经之路上设了卡点,或许还不止一个,既然如此,他索性反其道而行之。
到时候再捞上秦臻这个人质,跑路的途中还能威慑警察。
轿车快速从前面的十字路口掉头,自来水厂在郊区,秦臻受了重伤,量他们也跑不远。
另一头,宁远洲还在带队埋伏,可十多分钟过去,迟迟不见嫌疑车辆出来,紧急调出道路监控一看。
对方竟然在某路口折返,禁止往秦臻他们所在的医院那边去了。
“糟糕,快跟我去金溪医院!”
说罢,他快速拨通了唐潮的号码,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对方刚下楼买了夜宵回来。
急诊室外频繁响起救护铃,每次有病人被推进来,医生和护士都会一拥而上。
在家属的哭嚎中,和急救无关的人,自然不会那么起眼。
络腮胡子戴着墨镜,用手虚虚的捂着脸,跟着病人家属从侧门进去,几个赶来急救的医护人员把他推搡到一边。
楼梯就在进门的右手边,和挂号窗口紧挨着,值夜班的男护士推着药品车跟他擦身后进入电梯。
男人推了推墨镜架,小幅度的扭头查看周围的监控点,确定没有多余的人在往这看后,快步消失在楼梯间。
楼上,秦臻刚被推出手术室,这会儿还没有醒,身上缝了二十多针,被护士推回病房后,身上还扎着止痛针。
冰凉的液体不断通过滴管往他的手背里灌,单人病房里安静的出奇。
唐潮先络腮胡子一步上来,他手里还拎着热粥,怕待会儿秦臻醒了会饿,他还一直用毛巾包着。
折腾到这个点,他也累了,刚拉过来一条凳子要垫吧几口东西,手机忽然响了。
他偏头夹住电话,腾出手去拆一次性筷子的包装。
电话是宁远洲打来的,里头不断有警铃声传来。
“唐潮,嫌疑人去医院了,是冲秦臻的,你机灵点,赶紧带人转移。”
话只说到一半,门嘎吱一声打开,唐潮下意识回头去看,门口,一个带着墨镜的络腮胡男人,正悠懒的露出一丝微笑。
他的外套是拉开的,右手一只藏在衣服里。
听到声音的瞬间,他快速从外套里掏出枪,瞄准了唐潮的头。
“居然还有条子给你们通风报信,面子挺大啊!”
男人不懈的摆了摆脑袋,顺手带上门。
唐潮没有选择跟他正面刚,第一反应是扔掉筷子,举起手来。
络腮胡子对他的动作非常满意!
电话里,宁远洲隐约听到挂门声,估摸着是出事了,当即命令警员把车往巷子里开,抄近路。
病房里,只剩下仪器的滴答声,唐潮慢慢从凳子上起身,正对着络腮胡子。
对方并不想引起医院的注意,低声警告他:“没你的事,想活命,就给老子滚开!”
他本来以为唐潮在看到枪后会变成一个怂包,可惜对方只是把他当做耍猴的。
“那我要是不滚呢?”
唐潮斜斜的勾着嘴角,一脸玩味道。
“那就别怪我手里的子弹不长眼睛了!”
络腮胡子隔着墨镜,瞪了他一眼,随后把食指轻轻搭在扳机上,最后警告道。
他没有太多时间和唐潮周旋,下一秒,他毫不犹豫的扣响扳机,子弹出膛的爆裂声震得天花板一颤。
与此同时,唐潮敏捷的往床侧一滚,有惊无险的躲过了子弹的轨迹。
爆裂的剧烈震得耳膜生疼,弹壳弹进墙壁里,整块被击中的墙板黑乎乎的,屋里全是硝烟味。
唐潮在倒地的一霎,踹翻了桌子,热粥整个掉在地上。
枪声让楼下闹哄哄的,医院的保安开始躁动。
男人见状,又朝着床底下补了几枪,聪明的唐潮直接把病床对着他推过去。
铁床的尖撞在络腮胡子的膝盖上,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秦臻嘴里还咬着保险柜的密码,男人在得到之前,是不会把他置于死地的,所以唐潮的动作也更大胆了些。
没等他缓过神,唐潮再次出击,他捡起地上的粥碗,一股脑往对方脸上扣。
热粥喷洒在男人脸上,烫的他嗷嗷直叫。
“艹,我弄死你!”
灼热中,男人摘掉墨镜,露出一双柳叶般的狭长的眼睛,一道斜口疤从他的右眼上划过,看起来面目狰狞。
唐潮乘胜追击,他举起被踹到墙角的椅子,对着男人的脑袋招呼,对方躲闪不及,被砸到肩膀,当场胳膊就抬不起来了。
楼下,警笛声由远而近,男人见势不妙,刚想开门跑,唐潮见宁远洲的志愿来了,猛地碰到窗前,朝楼下喊:“人在这,快上来!”
这个往前扑的动作,给了男人可乘之机,他在慌乱中举枪,扣响扳机的时候,手还抖了一下。
“嘶,啊!”
唐潮捂着中弹的右臂,慢慢跪倒在地。
为了不让警察抓现行,男人紧急推着秦臻的病床,往楼顶跑。
急诊楼一共五层,天台周围没有栏杆,仅仅只有一排水泥砖作为遮拦。
秦臻的手背已经出血,之前挂的点滴和止痛针,全在拉扯中,被连皮带肉的撕掉。
他是被晃醒的,一睁眼就看到黑黢黢的夜空,雨已经停了,他无力的张了张嘴,喉咙里灼烧得要命,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男人见他醒了,喜出望外,甩过去一个巴掌问:“保险柜的密码是多少?说,不然就把你从这推下去!”
这次,他是铁了心没想让秦臻火,所以手上的力道也不在收着。
病床上,秦臻重新闭上眼睛,就是不说话。
当病床撞在天台边缘时,后面,宁远洲也带人追上来了。
警队举着枪和凶徒对峙,宁远洲走到最前面,把枪放下,高高抬起双手,示意男人不要乱来。
“冷静点,趁没闹出人命,有些事还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