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没有搞错吧!”
女人本来还在补口红,被这么一吓,口红都画歪了。
“不会错的,鼎就是我丢的那件,这样,我在原价的基础上,再加两成,您把鼎过给我,怎么样?”
秦臻挑了挑眉毛,这笔生意周美美稳赚不赔。
“才两成啊,我转个手,东西就能翻一番了。”
女人从手包里拿出面巾纸,一点点擦掉划过界的红印。
“那就翻完一倍后再加两成,您看可行么?”
周美美显然是在狮子大开口,按照秦臻以前的作风肯定不会吃这个亏,但他为了那批古董,已经搭上了下半生的健康,无论如何,不管代价是多少,他都要把东西拿回来。
“难得你能出五百万,成交!”
周美美也挺痛快,鼎才入手不久,预估的收藏价顶天三百万出头,这哥们一上来张口就是五百万,这钱不赚白不赚。
“奶奶个熊,五百万,我一辈子都搞不来这么多钱!”
宁远洲虽说从小吃喝不愁,但总归就是个普通家庭,和这些世家子弟可不能比。
反倒是一边的花生,他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宁队,稳住,别露怯!”
或许是看出了他的局促,花生小声的提醒着。
落大的会议室里,主场全在秦臻那,签了支票,女人乐呵呵把转让合同递给他。
“东西在我家的仓库里,我待会约了人要见,给你们一个地址,我让我儿子接待。”
周美美喜上眉梢,给儿子打电话打时候,宁远洲注意到周方圆在老妈手机里连备注都没有。
女人翻遍了通讯录,才在最不起眼的一栏找到他。
打过去的时候,好久都没人接。
周美美有点恼怒,但出于有外人在场不好发作。
“妈,什么事?”
一连打了四五个电话,周方圆才接到,女人已经彻底黑脸了,强压着怒火质问:“你耳朵聋了,电话响这么久没听见!”
“我在洗澡!”
面对女人的恶言相向,周方圆已经习以为常,所以他连解释都没有半点情绪起伏。
“待会儿有客人过去取东西,钥匙在鞋柜底下,你安排安排,我这边有事,抽不开身。”
“好……”
没等周方圆说完,这边就把电话挂了。
“还有事儿么?”
周美美把垂落的碎发挽到耳后,眼睛一直在看手机提醒。
“这边还想再跟您聊聊孩子的事儿!”
宁远洲见她准备走,赶紧起身拦住。
“你说周方圆?我工作忙,对他管教得少,你们有什么问题直接去家里问他吧,我真的赶时间,就这样,拜拜。”
说罢,女人拎着手包,外面助理已经等了蛮久。
“得,我看她估计连儿子今年多大都不一定知道,问了也白问。”
碰壁的宁远洲叹了口气,视线落在桌面的签字笔上。
一会儿的功夫,秦臻就消费了五百万,他再次感觉到来自资本主义浓浓的恶意。
三人从周美美的公司一出来,就驱车赶往她家,到底是个富家女,住的地段在榕城寸土寸金。
静安别墅区,作为榕城市的富豪之地,云集了各行各业的富豪,宁远洲也是做主了心理准备才敢进去。
周美美的家在人工湖边,暖阳通过湖水折射到窗户表面,泛起一层亮晶晶的磷光。
对于宁远洲来说,这里已经是人间极乐了,可于秦臻而言,这里对比自家的老宅,依旧是小巫见大巫。
三层的独栋别墅外带一个小型花园,院子里的花草都是由物业打理的,花生过去敲门的时候,周方圆正在吹头发。
湿答答的发丝耷拉在脸上,恰到好处的遮住了他疲倦的眼睛。
“你好,我们是你妈妈介绍过来的。”
出于不想给孩子增加压力,宁远洲特意嘱咐花生别说自己是警察。
“进来吧!”
周方圆既没有不悦也没有多热情,相反他把人请进去之后连基本的茶水都没有上,就这样巴巴把人晾在客厅里,自己跑去卧室继续吹头发。
“那个,什么时候方便带我去看货?”
秦臻盯着他看了半天,男生既没有多余的言语,也没有要带他去验货的表示。
“等一下。”
周方圆像是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外界的东西通通影响不了他。
又过了一会儿,他又自顾自走出来,从冰箱里拿出来几罐饮料,示意秦臻他们喝。
“我不喝茶,你们喝这个吧!”
周方圆说罢,往懒人沙发上一躺,半眯着眼睛又道:“想问什么就问,我在学校见过你们,你们是警察。”
他的话让宁远洲有些尴尬,但侧面也可以证明,男生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们就简单问你几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
“嗯!”
“你前天晚上在哪?干什么?跟谁一起?”
问问题的时候,宁远洲还特地留意着周方圆的微表情。
“在家,就我一个。”
沙发上,男生连眼睛都没睁。
“魏秋蓉你熟悉么?”
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周方圆下意识的睁开眼睛。
“班上的同学。”
“你们认识么?”
宁远洲见他有点不对劲,又重复了一次。
“嗯,我认识,她是校花。”
周方圆眼神呆滞的望向天花板,别墅的一楼有一个很大的开放式厨房,家里依稀有点油烟味。
“你还会做饭?”
秦臻跟宁远洲不一样,他不专业,偏偏因为从小训练眼里,总是能观察到细枝末节。
“偶尔做。”
“你妈妈经常不回家吗?”
玄关的地方放着很大一面鞋柜,外面落了一层灰,周方圆的鞋子整齐摆在外面,和班主任老师说的一样,他笼统就两双鞋,还有一双开胶了。
似乎是没有料到秦臻会这么问,周方圆诧异的转过头,隔了一会儿才低声说:“嗯,她不想看见我。”
“为什么?”
花生的嘴永远比脑子快。
“因为她恨我爸,连带着也恨我!”
周方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依旧面不改色,他就好比一个提线木偶,只要拉扯着他的线不断,依附在外表的面具就不会摘下来。
这下,换秦臻他们愣住了,周方圆依旧眯着眼睛,没有就继续往下说。
“哪有妈妈会恨自己孩子的,别多想,你妈就是忙,这不也是为了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么!”
说完宁远洲就后悔了,看看这个高调华丽的家,再看看周方圆身上皱巴巴的运动服,这样的落差实在是有点刺眼。
“有的,有很多,只是你们看不到罢了。”
周方圆忽然鲤鱼打挺起身,像是在为大多数人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