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收拾，陆然就坐在了蒋樾身边。
蒋樾就这么支着头，笑盈盈地看着陆然，学习好就是有特权，还能串班。
办公室
一班班主任喝着降火的茶，手都在抖还在心里安慰自己。
没事没事，陆然的升学指标还是一班的，闲暇之余去挣点外快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从第三节课开始，一直到放学都是自习时间，偶尔会有老师来上课，但是大多数都是让学生自主学习。
陆然拿出了蒋樾的发泄本，上面清楚地规划了蒋樾先从哪里开始复习，每复习一个单元，陆然就会进行抽查考试。
按照这个进度，不拖沓的话，到考前一天刚好走完所有复习单元。
“你的英语词汇掌握得不够，一天……一百？”陆然试探开口，果然蒋樾小脸儿垮了，“五十吧，不能再少了”
直到晚上放学，陆然才脱离苦海。
但明明蒋樾才是那个被迫接受知识灌溉的，反而神采飞扬的呢？
下面由我们现场目击者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谢莱先生描述一下当时的场景。
谢莱：不夸张，自从陆然来到了这个班，蒋樾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陆然超过三秒，那个凳子都已经贴在陆然的凳子上了，严丝合缝的，蒋樾还不满足，借着看不清题目，像个狗皮膏药似的往人家身上凑，时不时碰碰人家的手，装作不经意地搭上人家的腿……哎呦哎呦！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蒋樾一直跟着陆然到学校大门口，但奈何他们的路线是两个方向：“喏，我最喜欢吃的面包”
陆然看着眼前巧克力味的面包，没有接，蒋樾就知道陆然会拒绝，直接把面包塞进陆然怀里骑车就跑。
开玩笑，晚上陆然说什么都不跟他去吃饭，带回来的汉堡也不吃，饿坏了怎么行？
这个小别扭，攻略下来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陆然回到家，刚打开门一个翠绿的啤酒瓶在脚边炸开，这种场景，十几年里已经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对此，陆然只是感到深深的无力。
门碾着玻璃碎片，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陆然若无其事地走进，直奔自己的房间。
餐桌上摆放着东倒西歪的啤酒，还有坐在那里神情恍惚的男人，那是陆然的养父，从陆然记事起，陆志宏就没有一天不喝酒不打人，养母是癌症去世的，家里的钱都被陆志宏拿去喝酒打牌，等陆然发现的时候，养母已经救不回来了。
陆志宏喝得满脸通红，双目充血，看陆然像看仇人一样。
一般这个眼神，就是要钱的征兆。
陆然从早就准备好的钱从蒋樾给的信封里拿出来，拿了四百块，他提前拿出去五百块，总不能都被陆志宏拿去打水漂了。
“才四百？打发要饭的呢！”陆志宏开始耍酒疯，抓起桌子上的烟灰缸朝陆然砸去。
陆然侧身躲开，无视陆志宏，回了房间。
靠在门上，陆然耳边充斥着陆志宏难听的叫骂声，好久才散去。
坐在小小的桌前，陆然手里拿着蒋樾临走前塞给他的巧克力面包出神。
“为什么对我好……”
他并不值得蒋樾浪费时间，他更希望蒋樾是真的拿他当进步的工具。
喜欢，恋爱，结婚，这些事他从来没有肖想过，也不在他的未来规划里，毕竟，这样的家庭和脾气古怪的他，没有人会愿意往火坑里跳。
裴家
蒋樾坐在书桌前，抬笔又放下，来来回回好几次。
‘没写过啊，咋写啊？’
【抄一个？】
‘不真诚’
【事儿还怪多的】
蒋樾琢磨了好一会儿，才落了笔。
隔天中午
蒋樾又抓到了一个人吃饭的陆然，屁颠屁颠的就过去了。
“我就知道你在这，给，我多打了一份口水鸡，这个超好吃！”蒋樾把餐盘里两小份口水鸡拿出一份放到陆然面前。
陆然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那份口水鸡也没有动。
在陆然收拾东西准备走时，蒋樾按住了陆然的手，有些委屈地看着他：“你还没吃呢……”
“如果你是来找我解题的，我很欢迎，这种，不必了”陆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蒋樾留。
蒋樾一双大眼睛盛满了受伤，陆然好像看不见一样。
“可是我们说好的，我包你的三餐啊”
陆然抽出自己的手，起身：“不需要，我喜欢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吃饭”
陆然走后，蒋樾才慢了半拍地张了张口：“哦……”
把两份菜都吃完回到班级，蒋樾的心情属实不是那么太好，低迷得不像话。
第三节课，陆然如期而至。
蒋樾还没从陆然中午的绝情拒绝中走出来，再次面对，陆然没什么异常，可以说是连一点题外话都不和他讲了。
就连隔壁偷师的谢莱，都注意到了这诡异的氛围。
蒋樾一开始还会找话题，但是都被陆然无视了。
陆然今天的讲题速度也很快，蒋樾一直跟着陆然的思路，笔都没有停下过。
除了讲题，陆然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听懂了吗？
语气既不温柔还很生硬。
放学时
蒋樾一直沉默着走在陆然身侧，到校门口才停住。
“明天……”
“明天你还会来吗？”
不同于陆然的犹豫，蒋樾直接问出了口。
陆然觉得现在的氛围很怪，远没有他自己一个人打工来得舒服，想拒绝的，可是蒋樾的眼神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良久，蒋樾从书包里拿出了昨天晚上熬夜写好的信。
“这个给你”
又是白色有小心心的信封，陆然以为是钱，摇了摇头。
“我还没有决定，钱我不能收”
“这不是钱”拉起陆然的手，把信封放到陆然手上。
手上的信仿佛还带着蒋樾炽热的体温，在陆然手心发烫。
不是钱……所以这是真的吗？
他收到过不少，但都被他拒绝了，这个阶段会对一个人暗生情愫很正常，不过如果是对他，完全没有必要，他不会喜欢任何人，所以对那些，不好奇也不在意。
唯独蒋樾的这封，他很想看看到底写了什么……
但是他已经明确拒绝过了，也不该给蒋樾希望。
刚想把信还回去，蒋樾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转身就溜。
【陆然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