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后。
宴会大厅。
虞姒穿着一条黑丝绒旗袍,挽着谢淮年的手,出现在了杀青宴上。
旗袍的剪裁格外修身,无袖设计,拇指大小的珍珠扣,高开叉......
明亮的灯光下,复古的旗袍,潋滟的红唇,挑动的长链钻石耳环......以及她身边那个高大俊美的男人,将她整个人承托得眉眼浓丽,明艳华贵得似一副画卷。
这场杀青宴办得声势浩大,邀请了行业内的众多记者、媒体从业者......
谢淮年带着虞姒,将众多的公司高层、合作伙伴都一一介绍给她。
虞姒踩着高跟鞋,在宴会厅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她搂住谢淮年的胳膊,轻晃着撒娇:
“脚痛死了,这双鞋是新鞋,有点硬,不想走了。”
男人搂紧她的腰,带着她离开。
花园里,隐隐还能听到前面的宴会厅里传来的喧哗声。
虞姒坐在一只漂亮的木质秋千上,懒洋洋的不想动。
男人弯腰,将她的鞋子脱下来,捏着她的脚踝看了看。
脚上没有什么水泡破皮的,只是脚掌有些发红。
他托着她的脚,一边替她揉一边说:
“以后别穿高跟鞋,太伤脚,我让温荣再送一双鞋来过来。”
说完,他站起来,去一旁打电话了。
虞姒光着脚,坐在秋千上看手机,时不时还要晃一晃腿。
“咳咳。”
这时,一阵轻咳传来。
原来是季博明。
虞姒笑了起来:
“我说怎么半天找不到季导的人,原来躲到这里来了。”
季博明摊了摊手:
“我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
他的目光落在了去一旁打电话的谢淮年的身上,眸中划过一抹几不可见的复杂:
“阿淮对外人心狠,但一旦他把一个人放进了心里,他就护得狠,如果有一天......”话还没说完,忽的一笑,摇了摇头。
当年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否则,虞正阳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在圈内风评这么好,甚至挂着一个“儒商”的名头了。
或许,虞姒不会知道当年的真相。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说出来,徒增阿淮的烦恼?
想到这里,他笑着说:
“真没想到,阿淮谈起恋爱来居然是这个样子。”
虞姒笑得乌浓的眼眸微微眯起:
“阿淮哥哥本来就很好啊,他只是看着很冷,其实很温柔的。”
季博明看着她这一派幸福天真的模样,心中愈发的放松。
有些事,能瞒一辈子,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他转头,调侃起打完电话转过身来的谢淮年:
“听见没?她居然说你温柔?啧啧啧,真是西施眼里出眼屎啊!”
谢淮年不理会他的调侃,站在秋千后面,问:
“要不要荡高一点。”
“要。”
他微微弯下腰,给她推秋千,秋千上的女子裙摆旖旎铺开,乌浓的长卷发一下一下地飘荡着,她眸中盛满了月色,笑意浅浅,是不是偏头和身旁的男人说着话......
看着这一幕,季博明无声笑了一下。
他跟阿淮是多年的好友。
这些年阿淮来吃了那么多苦,一直都拒人于千里之外。
现在阿淮获得了幸福,他也很高兴。
他转身离开,将空间留给了这对爱侣......
......
明亮的月光透过树梢,晒撒而下,大片的波斯菊随风摇摆。
渐渐的,秋千慢了下来。
虞姒不满地踢了踢腿,噘着嘴抱怨道:
“怎么就不推了?”
话音一落,腰肢被男人紧紧搂住,一张放大的俊容贴了过来。
男人眸色愈发的幽深,似一团浓得化不开的稠墨。
他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很快,他的心跳开始加速,呼吸变得沉重,喉咙发出干渴信号......
他沙哑着声音:
“这家酒店的粤式早餐不错,今晚不回去了,嗯?”
话落,他不等她答应,就一个公主抱,将她抱在怀里,大步离开......
......
黑暗的房间里,男人紧紧搂着女人,沉沉地睡着。
窗帘紧紧拉着,将清晨的阳光阻拦。
这时,一阵铃声打破了晨间的静谧。
虞姒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将床头柜上的手机摸了过来,接通。
电话那头,护工激动地跟虞姒汇报:
“虞小姐,虞正阳先生已经醒过来了,现在他还在检查......”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好......”
脑海中的小白就惊声尖叫:
〖怎么......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虞姒勾起嘴角,眸中划过一抹幽光:
〖大概他本身求生意愿就强烈吧,再说,这些天只要有空去医院,我就喂那么多灵露,醒过来不是很正常吗?〗
挂段电话后,虞姒蹭了蹭谢淮年的胸口,笑吟吟地道:
“太好了!阿淮哥哥,我爸醒过来了!我们一起去医院看他,好不好?”
话音一落,她腰间一紧,男人的手臂紧紧地箍住了她的腰肢。
温热的体温透过单薄的睡衣传递过来,空气却莫名变得胶着粘稠了起来。
黑暗中,手机屏幕的光线勾勒出男人优越的下颔线。
他的面容藏在阴影中,晦暗不明。
唯有那双狭长的墨眸,映出微弱的光。
似积云遮蔽的惨淡夜空,又像是火柴燃尽余下的最后一丝火星,下一秒便会熄于平寂。
她似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已然沉浸在激动和兴奋之中,声音里带着欣喜的笑意:
“我爸还在做检查,我们赶紧起来吧,爸爸要是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男人静默着,良久,终于出声,声音沙哑如被烙铁灼烧过:
“虞叔......终于醒了......这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