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窗下,喁喁细语的两人如交颈鸳鸯一般。
男人喉结滚动,声音酥酥麻麻地撩燥着虞姒轰鸣的耳膜:
“姒姒,本王要等不及了,快点成婚好不好?”
她刚被他深吻了一番,一双狐狸眸里盈满了水色,面颊酡红的色泽晕染到眼角,娇艳得不可方物:
“婚期又不是我说了算。”
他埋在她的雪颈上,深嗅了一下。
而后,他敛眸,将身体里的躁动按捺下去。
声音沙哑而粗粝,仿若带着某种让人心悸的意味:
“钦天监很快会重新算一个好日子,本王和你的婚期要提前了。”
“这话你跟我爹说去!”
他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痞笑:
“你爹肯定会同意的!”
到时候再让皇兄下一道旨,她爹就算再不喜欢他,也不得不答应。
他都十九了,急着娶媳妇儿,皇兄肯定会理解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
刚好此时,丫鬟进来禀报:
“小姐,老爷来了。”
谢淮年连忙把虞姒的衣襟整理好,然后将她抱到了炕上,自己坐到了炕桌的另一边等着虞文晖的到来。
虞文晖走进正房,对谢淮年冷哼了一声。
别以为他不知道,自从指婚了以后,这个翊王就天天待在拈蕊院,不愿走了。
他对虞姒说道:
“婉华这几天都被容嬷嬷管着,听说她的胳膊都被针扎的全是孔。”
虞姒心中暗笑。
那盒绣花针是她特意送给容嬷嬷的。
作为容嬷嬷,怎么能没有针呢?
“爹,你到底想说什么?”
虞文晖知道女儿跟涂婉华不合,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
“你祖母因为婉华的事刚刚哭了一场,现在在闹头疼,已经让人叫了大夫了,我想着,你姑姑去世了,只留下婉华这么一个女儿,要不......
要不爹去跟忠义王说说看,看看能不能给婉华聘为侧妃,侧妃虽然不是正妻,但是可以入族谱,可以抚养自己的孩子。”
虞姒翻了个白眼:
“爹,只怕你帮了她一次,她以后就要的更多了,到时候祖母天天头疼脑热的闹你,你可别来找我!”
虞文晖对自己的母亲很无奈。
但“孝道大于天”,见自己女儿这么不待见涂婉华,他也不好说什么了,只是看向了谢淮年:
“王爷一天天的都没事做了吗?都这么晚了,怎么还待在这里?”
不愧是个纨绔。
整天没有正经事干。
谢淮年站起来,眼中含了一丝得意:
“厨房里在煲柿饼鸡汤,是姒姒单独为本王做的,岳丈大人可要一起试试?”
说到“单独”两个字的时候,谢淮年的语气还特意加重了一下。
虞文晖幽怨的看了虞姒一眼,嘴上却硬气道:
“不必了!我是阿姒的爹,想吃阿姒做的鸡汤,以后有的是!”
说完,虞文晖哼了一声,甩着袖子就要离开。
“等等——”
“还有什么事?”
“岳丈大人,现在快入冬了,姒姒的咳疾需要静养,刚好本王在城外有个别院,别院里有一口上好的温泉,一点也不冷,是个静养的好地方。”
“哼!阿姒跟你还没有成亲,就跑去你的别院里小住,旁人要是知道了该怎么说?”
“可以让珍茹跟着一起去,珍茹跟姒姒年纪一般大,正好作伴。”
虞文晖这才没话说了。
珍茹郡主去的话,就可以美其名曰“阿姒陪着珍茹郡主一起去小住”。
他吹胡子瞪眼的指着谢淮年:
“小住可以,不过,你——不许在别院里过夜!”
说完,虞文晖拉着脸离开了。
虞姒就瞪了谢淮年一眼:
“你故意气我爹干嘛?”
他得意的勾唇,漆黑的眸子璀璨如漫天星光洒落:
“未嫁从父,出嫁从夫,本王只是想让岳父大人提前适应一二。”
虞姒抬手,狠狠揪住他的耳朵,脸上带着风娇水媚的笑:
“王爷刚刚在说什么,我怎么没听见?”
他“嘶”了一声,忙道:
“成亲以后,本王都听王妃的!快松手!”
“鸡汤差不多应该煲好了,我去端过来。”
她松了手,笑盈盈的去厨房了。
等人走远了以后,谢淮年才笑骂了一句:
“悍妇!”
虞姒端着鸡汤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将弹墨迎枕拿起来,取出藏在底下的荷包,对着烛火看。
荷包已经绣了一大半了。
上面竟然绣着一株并蒂莲。
亭亭玉立的茎杆上,花开两朵,枝叶缠绕,疏密有致,两朵盛开的莲花颜色点染的恰到好处。
并蒂莲一般是用作男女传情之用。
寓意情人间的缠绵爱情或是夫妻恩爱,美满幸福。
难怪开始绣纹样以后,她就总是藏着这荷包,不肯给他看。
想到这几天她一直待在院子里绣荷包,哪儿也没去,乖得不得了。
他嘴角缓缓勾着一抹浅笑,悄悄将荷包放了回去。
“嘶——为了给你煲鸡汤,把我的手都烫起泡了。”
虞姒匆匆走进来,将盛着鸡汤的白釉锥花缠枝莲纹碗放在炕桌上,对着手指吹个不停。
“本王看看。”
他将荷包搁下,捏着她的手腕,对着灯瞧。
烛光下的娇人儿美眸里含着点点泪光。
她噘着嘴,袖袍里的手玉笋一般的白皙。
唯有中指的指尖红彤彤的,还起了个水泡。
他低头,吮她的手指。
俊美无俦的男人薄唇微张,眼皮上的皱褶因为垂着眸而扩散得极开,修长的睫羽掩下墨色的眼瞳,眸底幽若深潭......
良久,男人薄唇微动,吐出她的手指,凤眸深邃似海:
“以后再也不让你进厨房了,你只要乖乖待在府里,别乱跑就好了。”
“讨厌!还没嫁人呢,你就这样管着我?!”
“你还想去哪?有本王天天陪着你还不够?”
“我想去的地方可多了去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要我整日待在府里,我哪呆得住?”
“你乖乖的,要去哪,本王都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