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漫的注意力立即被牵动。她现在也很担心奶奶。
连自己受伤的脚踝都顾不得擦药。
直接拖着自己肿成馒头的腿过去。
但走了两步就艰难得要摔倒。幸亏厉景赫及时把她扶住。
“毛毛躁躁。淡定一点。”低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充满磁性，且稳重。
乔以漫碰到崴伤的脚踝，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疼得泪水快冒出来。
“知道疼了？”
“嗯。”乔以漫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那就老实一点，已经到了医院，不会有事。”
乔以漫咬着下唇，一时间也不能反驳什么。
很快，医生来到他们跟前。
“医生，我奶奶怎么样？”乔以漫的声音有些紧绷。
其实她奶奶的身体一直很好，很少生病，她还挺放心的。
“急性肠炎，待会儿要输液，明天就可以缓解了。在住院观察两天、”
之后医生又把原因跟乔以漫说清楚了。
说现在情况已经基本控制下来，乔以漫这才放心。
厉景赫让他安排一间好病房。
“这下可以放心了？”
“嗯。”乔以漫点点头，如释重负。
幸亏不是很严重，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这次奶奶也受了一次罪，乔以漫还是非常心疼的。
“去病房，顺便把脚伤处理一下。”
厉景赫不容商量的口吻，专门叫了个医生去病房看。
一番折腾下来，奶奶已经睡下了。
病房里很安静，奶奶还在输液。
医生过来专门帮乔以漫看了脚，说没伤到骨头，擦擦药酒，休息两天就好。
等医生离开之后，乔以漫看看时间，竟然已经快凌晨三点。
乔以漫看向厉景赫，他看上去已经很困倦。
“厉先生，您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奶奶就行。”
明天不是休息日，厉景赫还要去公司，今晚又是淋雨，又是受伤，乔以漫觉得心里对他的亏欠太多了。
厉景赫双臂环肩，听到乔以漫这么说，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
“就你这小瘸子，留在这里照顾奶奶？”他表示嫌弃。
乔以漫鼓着嘴，竟然说她是小瘸子！她明天就好了！
“我……我没事的，又不需要做什么，有事按铃叫护士过来就行了。”
“您现在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回去休息。”
乔以漫也回击了他刚才的嫌弃。
现在就是互相嫌弃。
厉景赫冷哼一声，行，她现在是帮不上忙了。
“我现在不想开车。”
他随便捡了一个理由。
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个理由，乔以漫竟然无力反驳。
她才想起来，厉景赫手受伤了，而且现在这个状态属于疲劳驾驶了。确实不太安全。
是她草率了。
“那您到沙发上躺着睡一会儿吧？反正没几个小时天就亮了，您赶紧休息一会儿。”
病房里一张挺长的沙发，厉景赫躺着是没问题的，可能还需要曲点腿。
此时厉景赫就走到沙发坐下。
“我自有分寸，你不用管我。”
“喔。”乔以漫闷闷地应了一声，这是又嫌弃她多管闲事吗？
“你过来，不要趴在那里。奶奶醒来，看见会吓到。”
乔以漫努着嘴，心说这人是真不会说话吧？
明明是关心的话，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却那么难以接受。
乔以漫心想，幸亏我已经习惯了。
她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其实现在她也很困了。
奶奶没事，她心中的大石落下。困意也随之袭来。
乔以漫过来，坐在厉景赫身边。
两个人隔着半壁的距离。
“厉先生，您的手还疼不疼？”她已经开始打哈欠。
“不疼。”厉景赫不看她，目不斜视。
“那您不困吗？”现在这个时间，其实是人处在深度睡眠，最困的时候。
反正她已经快困到变形了。
但奶奶还没输完液，她必须要盯着。
乔以漫准备去外面的自动贩卖机买一瓶咖啡。
“习惯了。”厉景赫的声音始终低沉。
乔以漫没撑住，靠在了厉景赫的肩膀上，声音逐渐低下来：“这都能习惯？您以前也经常熬夜吗？”
“不熬夜，失眠。”厉景赫没动，让她靠着。
厉景赫很少会跟别人说起自己的这种事。
或许此刻，夜深人静，感性稍微占据上风。
“为什么会失眠？是工作压力太大吗？”乔以漫已经开始有点迷糊了。
“嗯。”
这个嗯，也不知道是回答哪个问题。
“您的身体为什么不好啊？”乔以漫对他，是充满兴趣的。
不过这会儿纯粹就是为了提神的。
如果是平时问，厉景赫肯定不会回应她。
但现在鬼使神差的，他竟然会想跟她说。
“早产儿，先天身体不好的那一个。”
从小就是个药罐子。
如果此刻，乔以漫是清醒的，肯定会很快抓到他话里的重点。
那一个？
难道还有另外一个？
但此刻，她已经没有再回应。
厉景赫微微侧头，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小丫头已经睡过去了。
其实乔以漫自己也浑然不觉。
是因为有厉景赫在这里，她可以安心，放松。抵挡不住困意。
厉景赫看了她一会儿，嘴角扯出一抹不自知的苦笑。
幸好她没听见他刚才说的话，不然肯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令人头疼。
乔以漫是被惊醒的。
等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
她躺着，身上沉甸甸的。
少顷，她意识到昨晚的情况，连忙坐起来，这才发现，她身上盖着一件西装外套。
她熟悉的气息。
是厉景赫的外套。
乔以漫第一反应是去看奶奶。
她已经没有在输液了。这会儿也还在睡着。或许是昨天疼到半夜，实在太累。
擦了药以后，乔以漫的脚踝已经消肿，现在也没有那么疼。
她看到原来，她是躺在沙发睡着了。
那……厉景赫呢？他走了吗？
乔以漫挠了挠自己的头。
双手搓搓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看了一眼时间，竟然已经上午九点！
她现在想去找厉景赫。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乔以漫眼前一亮，以为是厉景赫。
谁知道看过去，却不是。
不过也是熟人。慕言煜。
“大嫂，你醒啦，怎么样？脚还疼吗？”
乔以漫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已经好多了，谢谢慕医生关心。”
“对了，慕医生，您有看到厉先生吗？他什么时候走的？”
慕言煜嘴角忽然扯出一抹耐人寻味的暧昧笑容。
“大嫂不知道吗？”
乔以漫看他这表情，不禁有些担心。
难道她……又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