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时间已近晌午,两个大酒蒙子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头疼是所有醉酒的人醒来的统一症状,周十七自然也逃不过,脑袋晕晕乎乎的,一动便天旋地转的想要吐,“咚咚咚……周姑娘您醒了么?”
周十七努力的辨别了一下,才想起来声音的主人是昨天的那个长的有些差强人意的苦行,但是这里边要客观的说一下,苦行真的长的不算丑,只是一般人而已,周十七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嗓子也有些紧的道:“进。”
苦行身后跟着个拿着托盘的小二,再得了周十七的允许后,便进了屋子,周十七慢慢的半坐了起来,倚靠在床前,发髻早已经散落,墨发全部披散下来,让周十七喝多了酒没什么血色的脸显得更加苍白,她眉头微蹙,桃花眸半睁,一身白纱的衣裳硬是将这个痞子美人衬成了病弱美人,苦行的眼中都是经验,心道:‘这张脸就算是再见一万次,怕是也很难不惊艳吧,’兀自调整了神态,才道:“周姑娘,昨夜喝了那么多酒,定是不舒服了吧,这是醒酒汤,还有一身换洗的衣服,”说着话,同时还示意小二将东西端了过去,周十七道了一声谢,也没客气,端过来便喝下去,周十七虽然喝多了,但是根本没断片,看着苦行颇有些戏谑的道:“周姑娘?不应该叫我大姐么?”
苦行是真的没想到人都喝成这样了,还记得那档子事,顿时心中默默的为弥生点了个蜡,笑了笑,倒也不在意,昨夜已经认了的事儿,虽然是被动的,但他苦行也不做那等反悔的事儿,从善如流的道:“周姑娘倒是好记性,既如此……大姐早。”
说着还对着周十七作了一揖,姿态满分,但是当弥生缓过来之后可就不像现在这样淡定了,弥生的客房中:“我真干了这事儿?”
苦行耸了耸肩,又点了点头,示意:“与我无关,是你自己认的,我又拦不住,”但是这个时候弥生哪里管他拦不拦的住,满脑子就是怎样可以反悔,苦行自然是了解他的想法,在一旁凉凉的道:“别想了,做人要有信誉,你若是现在反悔,我敢保证大姐都不会搭理你,”弥生满脸黑线,脸上的表情极其的生动活泼,看着苦行的眼神恨不得给他吃了,“……你这一声声的大姐叫的倒是顺溜。”
苦行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道:“不叫能怎么办呢,我可怕挨揍,”弥生瞪了苦行一眼,眼中的意味不明,咬牙切齿的道:“那你怕不怕再也挨不了揍。”
苦行无端的脊背发凉,便不再跟他拌嘴,兀自去收拾一会儿准备去京城的东西。弥生无奈的往后一躺,直直的将自己砸在了大床上,来回震动的频率,差点没给弥生弄吐了,没多会儿,三人便出发了,弥生在周十七面前可没了跟苦行那股子耍横的脾气,一路上也是各种的嘘寒问暖,简直就是个憨憨,一会儿:“大……大姐,你饿不饿?”
“不饿。”
要不就是:“那你渴不渴?”
“不渴。”
再过一会儿:“大姐,你一定累了吧,”“我不累。”
几个问题重复来回的询问,一会儿弄个吃的,一会儿泡杯茶,苦行简直没眼看,坐在一旁自己跟自己下棋。周十七觉得,要不起他这还是马车,她怕是都以为这会儿回家了,看着弥生的眼神全是探究,她不清楚这家伙从哪儿变出了这么多东西,莫不是这个弥生也不是人类?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便被苦行的棋局吸引了过去,棋盘之上,黑白两子纵横交错,完完全全的不分上下之势,最重要的是两方棋子由一人掌控,却下出了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白棋那边尤其的保守,不退不进,却也不输不赢,黑棋的那方走法大开大合,完全无所顾忌顾及,就像是少年将军的打法,勇往无前。周十七看了良久,这盘棋才堪堪结束,最后的结果是两方均有伤亡,死磕到底,平局。“苦行的棋艺竟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了,”苦行刚刚过于专注自己的棋局,是以并没有注意到周十七已经看了半天,全当周十七是在夸自己,“大姐谬赞了。”
周十七也来了棋瘾,便道:“可有兴趣与我手谈一局?”
苦行看了看周十七,应了下来,但是心中却是一种陪着小姑娘下棋的态度,在他的眼里,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且还不是什么名门之后,会下棋就已经不错了,反正长路漫漫,陪玩便陪玩了,周十七将苦行的轻敌看在眼里,也不做声,只是安安静静的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