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奂年走了,后面的那些人自然是乌泱泱的撤退了,但是事情却远没有这样简单的就结束了,“大人,反正那和风寨就是个土匪窝,不如咱们直接带兵冲上去,对外便说是剿匪,那纪大人又不是晋华侯,谅他也跑不出去。”
一个带着方帽的人走上前来,跟徐奂年说着他的想法,此人中等身高,瞧着便是个出谋划策的谋士模样,徐奂年闻言,也思考了下可行性,随即道:“那周十七的武功绝对不是容易控制的,”那个谋士却不以为然,接着道:“大人,那和风寨里可不都是壮年,多数都是老弱病残之辈,只要控制住了那些人,还怕那周姑娘不成?”
这倒是徐奂年从来都没了解过的,眉毛一挑,问道:“此话怎讲?”
“和风寨能迅速壮大,便是因为她收拢那些漂泊无依之人,这些人中虽然老弱病残居多,但能人义士也不在少数,这才有了和风镖局,而寨子中真正有能力的,基本都在外跑镖,只留下几个教孩子们武功的,是以,攻下和风寨,从来不是什么难事。”
“那便依你之言。”
这边,寨子中:纪昀回去换上了一身淡粉色衣裳,梅娘只觉得这人比自家的老大还要娇俏,粉色的纪昀,青色的周十七,两人站在一起般配极了,“早先纪公子说要粉色的衣裳我还觉得不好看,现在看来是我狭隘了,”“怎么会,梅姨也是一片好心,再说梅姨的衣裳可都是一顶一的制作精良,以我瞧着,便是那宫里的尚服局,也去得。”
纪昀笑嘻嘻的说着,话语哄得梅娘眉开眼笑,周十七的脸上却不见开心,换了衣服,两人便去吃了午饭,说来也奇怪,周雍和呦呦都很怕纪昀,或者说是不喜欢,每次见他都恨不得离得有三丈远,再加上平常他们两个都喜欢跟着练武的那些孩子吃饭,以至于直到今天他们两个才坐到了一个饭桌上,桌子上只有周十七,纪昀还有两个孩子,饭桌上的气氛安安静静的将食不言寝不语发挥到了极致,突然:“大魔头是不是要走了啊?”
呦呦的大眼睛在周十七和纪昀中间转了转,小声的跟周雍说着悄悄话,但是桌子上的两个人都是什么人?哪里会听不见?大魔头是谁?周十七和纪昀对视一眼,也没太当回事,只当是小孩子的游戏,直到周雍的回应出现了:“应该是,今天寨子外面那些人就是来找他的,”纪昀眼睛瞬间变大了,满眼的不可置信,大魔头是在说他么?周十七愣了一下,眼中的冷意也褪去不少,笑眯眯的看着纪昀,“耶斯,那温侯哥哥是不是就有空陪我俩啦,”“嗯,快吃,一会儿好去告诉温侯哥哥这个好消息去,”两个孩子许是太过迫不及待了,扒拉了两口饭便跑了出去,周十七眼含笑意的欣赏着纪昀震惊错愕的表情,笑嘻嘻的道:“大魔头?”
纪昀怕是打死都没想到,自己不被两个孩子喜欢是因为温侯,察觉到周十七看笑话的心态,宠溺的笑了笑,突然向着周十七的方向考了过去,眼见就要吻了上去,纪昀却又突然停了下来,薄唇擦着周十七的脸错到了耳边,轻声道:“大魔头和小魔女不是更配么?”
周十七只觉得脖颈间一阵温热,身体里划过酥酥麻麻的电流,有些不安,周十七的反应纪昀既然看在眼里,突然低头,吻上了她的脖颈,周十七只觉得自己已经木了,略微有些酥痒难耐,便用手去推纪昀,纪昀低笑,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也就不在逗弄她,饭也不吃了,长臂一伸,将人揽进怀中,大手抚摸着周十七的头,周十七本想挣扎,但又觉得这种感觉竟然出奇的好,便也懒得动弹,在纪昀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安安心心的靠着,“阿徽,舍不得。”
纪昀的声音连着胸膛的震动几乎是一起到了周十七的耳朵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十七总觉得这个声音比以往都要沙哑迷人,听的周十七心中一紧,几乎是连思考都没有,便出声道:“那不走可好?”
“大乱将至,”我首先是一国国师,其次才是纪昀,待这次事情结束后,我便只是你一个人的臭道士。纪昀纠结了一会儿,只说出四个字,至于后面的话,还是做到了再说比较好。周十七起身,也不知道要干些什么,摸了摸肚子,觉得还没有吃饱,便拿过碗筷,接着吃起了饭,见状纪昀便也回去开始吃饭,一会晚上还有硬仗要打呢,他可不像在挨饿了,挨饿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纪昀的进食速度很快,吃过后便单手拄着头看周十七在那细嚼慢咽,良久,纪昀还是觉得该说点什么,但是还没说出口,温侯便进来了,今天的温侯,好像是变了一个人,眉目之间全是沉着冷静,丝毫不见以往的傻气,“恩人,又来人了,”周十七筷子一顿,随即放了下来,喝了一口茶,又拿起帕子擦了擦嘴,缓缓的起身,和纪昀并肩走了出去。寨子门口的人较之上午的翻了一倍不止,领头的依然是徐奂年,“怎么又是你?”
周十七的声音很是不耐烦,看着徐奂年的眼神很是不善。被人这样指着鼻子烦,徐奂年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讪讪地笑了两声,语气坚定的道:“周姑娘息怒,在下无意与您为敌,但是您旁边的这个人在下必须要带走。”
“带走?他不是最大的官么?怎么也该是请吧,”“周姑娘说的是,在下用词不当,只是今天可真的由不得……”话没说完,旁边便传来了一道极其冷峻的声音:“他不会跟你走的,”众人转头,只见另一个方向缓步走上来一个玄衣男子,身后还跟着身穿大理寺制服的官差。周十七也看见来人,记忆瞬间便倒回了阿妩现形要被烧死的火场上,心道:‘原来还是个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