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是没有的。
但宣示个主权，她还是要的。
局面一变，成了普通的朋友局，程同景也一并入坐，撤掉凉透了的菜，又重新点过。
道道都是顾意喜欢的。
“思来想去，寒山阁做的淮港菜算是地道，也算是迟来的替你接风洗尘了。”倒上酒，顾意遥敬了章锐阳一杯。
章锐阳一口将杯中的酒吞下，微微一笑：“谢谢小意姐。”
只不过今天的酒，格外的酸涩。
“不是留在你哥公司了吗？怎么又突然到淮港来了？”将傅然替她夹的菜吃下，顾意面前已经又多了一碗汤。
傅然抿着薄唇，并不打扰。
两人细微的动作落在章锐阳眼里，格外刺眼，他移开目光又是一笑：“就觉得想趁着年轻多走走，多试试，才不算白来一趟。”
他总不能说，我心里放不下你，是巴巴追着你来的。
有些实话，一辈子怕是也不能说出口。
“这话说得不错，等你有了羁绊就不能这么潇洒随意了。”她眼眉一弯，颇为赞同章锐阳的说法。
两人闲聊着，傅然就坐在顾意身边，勾着她的手偶尔摸摸她圆润的指甲盖，偶尔轻挠她的掌心。
章锐阳眸光就不自觉往这里看了过来：“小意姐，你跟你男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话一出，章锐阳先后悔了。
他又何必自找罪受？
“这个呀？！”顾意侧眸冲傅然笑了一下，似是不知从何讲起，而傅然也回望她，薄唇微勾，似是也好奇她会怎么说。八壹中文網
顿了好一会儿，顾意才开口：“我很小的时候，他是我邻居，我总是追着他叫哥哥。”
傅然的手骤然收紧，借着她的力道靠了过去，将下巴抵在她肩头，接了一句：“那时候的她，特别可爱。”
白白圆圆的，软萌软萌，像一团小糯米。
章锐阳眸色黯淡：“原来你们是青梅竹马。”
他能想像小时候的她会有多可爱，叫哥哥的时候有多招人疼。
“嗯，是青梅竹马。”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多了一抹极淡的笑，一句青梅竹马，显然取悦了傅然。
只是那时的他也不知道，真的就记挂了一个女人这么久。
“不过我们后来失散了十年，直到两年前才重逢的。”一手托腮，顾意眸中带着一丝光亮。
顾意笼统的三两句概括完他们分离又重逢的故事，话题一拐，又讲到了别处去。
章锐阳表面看着平静，却早已坐如针毡。
这一顿饭吃得并不算久，章锐阳却醉了个七七八八。
寒山阁的菜色好不好他不知道，只知道这天的酒，可真够苦。
……
回到松江别苑，气氛就开始变得有些微妙。
傅然扣着她的细腰将人压在了沙发上，他清冷的眸子半眯着，饶有兴致地唤她：“小意姐？”
一怔，顾意旋即笑了：“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姐姐。”
说着，将手搭在了他的肩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圈。
“那姐姐跟我好好说说，这个满眼都是你的男人又是哪儿招惹来的。”又近几分，傅然将她双手扣在头顶，另一手有些粗暴地扯开了领带，慢条斯理地绕在了她的腕上。
小东西招人他知道，但他今天得好好教教她，什么叫男人。
至少章锐阳那样的，还不够格。
察觉到他要做什么，顾意扑腾着挣扎了两下，脸上温度飙升：“傅然你放开我！该算帐的是我！我都还没问你那个女人是谁呢！”
“我拒绝得还不够明显吗？”骨节分明的手指将那条领带打上结，傅然微微直起腰，似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好一会儿才又俯下身，指尖轻点在她胸口位置，缓声添道：“你知道的，顾意。我心里那点地方，都教你占了。”
如今还反过来问他白悦的事。
气笑了都。
墨绿色暗纹的领带衬得顾意原就纤细白皙的手腕像是泛着淡淡的莹光，顾意仰躺在沙发上，灿若星辰的眸里映着两个小小的他。
她没说话，心跳却一下快过一下。
狗男人做这些荤事，很是有一手。
“还是你觉得，爱你这件事光用嘴巴说，不够有说服力？”脚抵在她的膝上，傅然一手撑在她脸侧，另一手挑开领结往下的第一个扣子。
分明是风流而轻挑的动作，偏让他做得缓慢而优雅。
也是，顶着这样一张脸，做什么不是赏心悦目。
顾意的目光从他高挺的鼻尖，落到他削薄的唇，末了停在他凸、起的喉结：“你说爱我？”
这么长的一句话，她光听到这两个字了。
小姑娘声音很轻，却没来由地撩动了他的心弦。
“嗯……”男人喉间发出的一声拉长了尾调，目光一瞬不瞬地放在她身上。
身下的人粉白色的脸，一双斜挑的眸中泛着淡淡的红，一丝墨色的发就垂在她肩颈处，她好似就是这么个色彩分明，明艳张扬的人。
扣子已解至最后两个，敞开的黑色衬衫掩不住精壮而垒块分明的腹部，傅然失了耐心，修长的指粗暴地将余下的两个扣子扯断，勾起她的腰压向自己：“也可以不是用说的。”
换个方式，不妨碍他爱的表达。
绷落的扣子悄无声息地落入地毯中，黑色的衬衫与驼色的粗纹毛衣缠在一起被扔下地，气氛旖旎，温度攀升。
傅然的手沿着她胳膊的脉络缓缓下滑，越过那条领带，扣进她的掌心，原本梳得齐整的发早已凌乱地搭在额前，薄薄的汗水顺着他的鬓角下滑。
他扶在她腰上的手温度高得吓人，似会将人灼伤，也会将人融化。
顾意墨藻般的长发粘在湿濡的背上，无力地想抓住些什么，可手被领带缚住，只得咬着唇发出浅浅的咛嘤。
“这样够不够爱，嗯？”傅然将人搂进怀中，指尖一挑，那条墨绿色的领带便松垮垮地从她雪白的腕上滑落。
粗砺的指腹抚过她细滑的背，傅然喘着粗气，似是努力压抑着什么。
恍惚中，男人俯在她的耳迹，用轻得像是气音一般的声音哄她：“姐姐，换你疼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