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如凡向前走了一步，勾起一抹笑，声音轻柔：“那我们宣传部先来吧。根据去年年度数据，我们约见了几位品牌影响力、各方面口碑都十分不错的明星……”
她似乎变了不少，从前都是到膝盖上方几厘米的职业套裙，一头长发乌黑直顺，而这一次她将头发染了个深棕色，一身合身的淡蓝色收腰连衣裙尽显身材。
是从前的俞如凡，但又哪里不同了。
在她身上，似乎存在某个人的影子。
傅然扫了她一眼，拿着钢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关键点，才道：“这几个地方注意一下，今年‘江月湾’将全面完工，度假村那边需要大热度，要将其放到第一位。”
“好的，傅总。”俞如凡轻轻点头，上前接过纸。
“既然说到‘江月湾’那负责人出来说说。”傅然指尖一挑，将钢笔翻转了一圈，抬眸看向陈兴邦。
在世江的项目规划里，未来‘江月湾’将会是淮港富商、政客度假放松的第一首选，如此一来，服务质量与工程品质就变得尤其重要。
“好的傅总。”陈兴邦点头，连忙站出来：“前段时间傅总和顾……”
顾字刚出口，傅然便抬眸冷冷看了他一眼。
陈兴邦刹时停住，清咳了两声才继续接道：“呃呃，那个，傅总亲自体验过我们度假村，也知道我们度假村……”
若不是傅然抬眸看了他一眼，顾小姐三个字陈兴邦差点脱口而出。
那便会是世江今日最大新闻。
但敏锐如俞如凡，瞬间就听明白了陈兴邦的话。
眼神不由黯淡下来。
做完汇报，各位部门总监离开办公室，傅然抬手揉了下眉心，摊开右手边的文件翻了翻，对一直候在一旁的程同景道：“顾弘渊最近有什么动向？”
“先生，顾弘渊最近看似没什么动作，但我们的人查到他偷偷向境外转移财产。”程同景拧着眉，有些不解：“先生，为什么不直接把他的事情捅大呢？到时候别说方瑞了，他要去吃多久牢饭都不好说。”
他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但他认为，这样把一个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才叫痛快。
“看来是第一封匿名信让他心生胆怯了。”傅然勾唇冷笑，轻轻哼了一声：“他慌了。”
程同景又怎么能明白，做为绝对掌控者的乐趣？
把一个人看得透彻，如猫逗老鼠一般，明明已经证据在握，但非要松一下爪子让他逃几步，再上前一扑把他又抓回来。
这不止是生理上的，更是心理上的爆击。
“顾弘渊收到那封信也让人查过，但我们手脚很干净，他没查出是谁送的。”这点事，程同景办起来还是很得心应手的。
傅然伸手抬了下眼镜：“他不敢声张。”
那么大的税务漏洞顾弘渊再有能耐也抹不平，所以他做了两手准备。
一是把财面做平，让别人粗看之下发现不了。
二是把个人财产做转移，以备不时之需逃出国有钱财傍身。
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到了这一步还是不肯轻言放弃。
如果他女儿有他三分之一头脑，也不至于进去。
“有意思的是，他财产转移之后，都到了一个叫聂冰的户头。”程同景说罢，将手边的文件展开放到傅然面前。
他施施然道：“而这个聂冰，正是顾弘渊的情人，目前顾弘渊老婆还不知道顾弘渊在外头有个情人这事。”
很多人一但有了钱，想要的东西就多了。
比如女人。
顾弘渊也不例外，他跟聂冰的情人关系已经近五年，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掩藏得很好。
整个淮港都以为他顾弘渊是个专一深情的好男人。
娶了蔡月茹这样的豪门千金，更是对她百般地好。
“那就……”傅然靠着椅背轻轻转动办公椅，语气缓慢：“让蔡月茹知道聂冰的存在吧。”
“知道了先生，我这就去办。”程同景笑着点了下头，脚步飞快地走出了办公室。
在傅然的身后，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从这里向下俯瞰，能看见半个淮港，那些摩天大厦，那些蜿蜒小径，远处的山，近处的水。
都能一收眼底。
傅然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伸手在最远处，那被云遮去一半的山上轻轻一点，薄唇一抿，道：“在那。”
她，在那。
……
度过一个愉快的春节，众人都收心回到公司，继续为新一年而奋斗。
顾意也开始着手准备世江的方案书，她挺着背脊坐在电脑前，双手在键盘前飞速地敲打，偶尔翻翻手边的资料，忙碌而充实。
“顾总监，这个月的工作汇总。”魏迎雪抱着文件推门进来，见她神色认真地在准备方案。
将文件放到桌上后，魏迎雪看到桌上顾意手写的一些想法，她一眼就看到‘世江’二字，不由惊叹：“这是为世江准备的方案书吗？不对呀，之前顾总监不是已经做好了吗？”
“有些新想法，做下修改和增进。”顾意抬眸扫了她一眼，放下手边的事打开她送来的文件翻了两页：“不错，老客户记得维护，也要找些新客户，才能有新鲜血液。”
方瑞这个外贸部，在她手里总算有几分起死回生的模样了。
她有信心，会越来越好。
“好的顾总监。”魏迎雪点头，似乎又想起什么似的，神神秘秘凑近了些：“对了顾总监你听说了吗？今天顾董的夫人又来公司了，听说两人又吵架了。”
公司里传疯了。
说是因为顾妙被判了刑，蔡月茹状态就不太好。
前段时间顾弘渊在外头找了个情人的事被蔡月茹抓了个正着，所以新年伊始，蔡月茹就三天两头地到公司来闹。
这样的传言压都压不住。
“他们感情不是一向挺好的？”顾意眯了下眸子，浅浅一笑。
蔡月茹不是一向管顾弘渊管得很严？
怎么也有看不住的时候？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顾总监让我不要参与这些传言，我不敢打听只能别人说什么就听什么。”魏迎雪偏头笑了。
顾意的话对她来说就是对的。